杜均啊一聲:「這樣啊?」
陳殊見他一臉失望:「怎麼?三等車廂你就坐不得了?也就七八個小時,你忍忍就過去了。你還拄在這兒幹嘛?還不回自己房間收拾行李去?」
杜均出了門,心道:李參謀長,你這是人算不如天算,我能做的可都做了。也不知道那呆瓜付旗回去報告訊息了沒有。
馮太太、馮先生來的時候,只帶了幾件行李,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買了許多的生活用品,有些沒用完的,連半塊兒肥皂,馮太太也捨不得丟掉,統統收拾了要帶回上海去。
陳殊吐槽她:「我們工廠就是做肥皂的,做什麼連肥皂也要帶回去。這麼熱的天氣,只怕還沒回上海,肥皂就化了一半兒,只剩下四分之一了。」
馮太太道:「能帶就帶上了,手裡擰著也不費什麼力氣的,這肥皂四毛錢一塊兒呢?要是丟了,可不就丟了兩毛錢?」
陳殊無奈,腹誹,你們去一趟鄉下不知道丟了多少錢了,還在乎這點兒蚊子腿?馮太太病才剛好,眾人哪裡肯叫她拿行李,只好陳殊、杜均、馮先生三個人來拿了。兩隻手,一邊一個竹編的大箱子,磨得陳殊手心發紅。
因為要督促杜均上十點鐘那班火車,免得他不上去,不回去上海,於是一家人便早早來到了火車站。火車站周圍多得是小吃攤,又提前在小吃攤吃了飯,免得杜均在三等車廂吃不好飯。
杜均焦急地望著火車站入口,心道:昨天晚上回去說了,今天這時候也該來了呀?車票時間是早上十點,我也說清楚了的,真是,怎麼還不來?
陳殊見杜均東張西望:「杜均,你等誰呢?還有什麼人要來嗎?」
杜均謊話張口就來:「我……我來南京新認識的朋友,今天說了要來送我的,不知道為什麼還沒到……」
再說這頭,付旗等到了半夜,還不見參謀長回來,守在門口,靠著鐵門漸漸睡著了。
值崗計程車兵叫醒他:「回去睡,你替兄弟站崗呢?」
付旗抹了抹臉:「參謀長回來了,一定要叫我,我有事情報告。」付旗心裡有事情,睡得不安慰,迷迷糊糊聽見外面有人在敬禮:「參謀長!」
他忽然就驚醒了,一骨碌翻身起來,連軍帽都沒戴,腳步踉踉蹌蹌:「參謀長,參謀長,陳小姐要去上海去了。」
他嗓門又大,語氣又急促,頓時叫整個院子裡的人都注意到了。瞧參謀長臉色不大好,付旗聲音低了八度,吭吭哧哧道:「參……參謀長,陳小姐……陳小姐她要回上海去了,今天的火車。」
開國大典很忙,李縱雲昨天好容易抽了點時間回了家,同家裡人一起吃了飯,一隔七八年沒見,祖母叫留下住一晚,他也不忍心拒絕,這才錯過了。這時候李縱雲顧不得懲罰付旗,連忙問:「是幾點鐘的火車?」
啊?幾點鐘的火車?付旗撓撓腦袋:「參謀長,我忘了,好像是九點鐘的。」搖搖頭:「好像是十點?杜少爺叫我來告訴你的,說是陳小姐換了一張火車票呢?」
付旗的話音還沒落,就見參謀長轉身離開了:「小五,開車子去火車站!」
一路上車子開得極快,李縱雲心裡計算,南京開往上海的火車今天只有三趟,依次是早上十點、中午十二點、下午三點。他抬起手腕,見手錶上正是九點四十分,吩咐小五:「再開快一點!」
杜均那班車快要開了,可是人太多了,摩肩接踵,他根本擠不上去。好容易等人都差不多都上去了,杜均進去走了一圈,就連忙退了出來,捂著口鼻:「陳小姐,我可受不了,一股臭腳丫子味兒,叫我這樣燻八個小時,我都成臭豆腐乾了。」
哪有這麼嬌氣的?當初陳殊春運的時候回北京,那時候動車票買不到,只好買了綠皮火車票,還沒有坐票,足足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