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著大雪,李縱雲繞著街道轉了幾圈,沒看見買糖葫蘆的。索性砸了們,把人都叫醒了。老闆見他穿著軍裝,手裡又拿著一疊錢:「買糖葫蘆!」
這可真是稀奇事,老闆戰戰兢兢,幸好冬天天冷,冰糖葫蘆放得住,還有剩下的,拿了幾串交給李縱雲:「長官,長官,我可是正經生意。您要,拿去就是了。」
等李縱雲回去的時候,房間裡還開著燈,陳殊卻已經睡著了,床邊散落著一本書。想來是等著要吃糖葫蘆,卻撐不住困,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李縱雲去司令部了,徐媽特地把冰糖葫蘆拿上來,陳殊咬了一顆,也沒有昨天晚上,想像中那麼好吃。
李縱雲打了電話回來,問她有沒有吃糖葫蘆。陳殊嗔怪:「就應該當時叫醒我的,現在吃起來,都沒有昨天想吃的那個勁頭了。」
李縱雲哈哈直笑,又問孩子今天乖不乖,問了一通,才說到正經事情:「傅佩君要押去南京了,她想見你,你見不見?」
陳殊在電話這頭沉默,良久道:「見!」
陳殊身子漸漸重了,除非必要是不出門的,這次也沒有例外。
見面的地點,就在小紅山官邸,傅佩君叫人開車送了過來。與想像中穿著囚服,身形憔悴不同,傅佩君穿著一身極為合身的蘇繡旗袍,幾位軍官把她送到門口,便止步了:「夫人,卑職在門口等候。」
陳殊伸手,示意她坐下:「實在抱歉,我不大方便,就不站起來迎接你了。請坐!」
傅佩君點頭,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問:「幾個月了?」
陳殊撫上肚子,不由自主的笑:「六個多月了!佩君,你……你還好嗎?」
傅佩君點點頭:「拖您的福,沒有受過什麼酷刑,只是不得自由罷了。對了,你叫人送去的報紙、書籍,我每天都看,多謝你了。」
她這樣安靜、平和的樣子,叫陳殊吃驚,那樣朝氣蓬勃、無所畏懼的女孩子,似乎已經徹底拋棄了少女時期的天真,變得成熟起來了。然而,這種成熟,並非陳殊樂意所見的。
傅佩君朝四周望了望,陳殊見此道:「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這裡的人都是極可靠的。」
傅佩君點點頭,用德語說道:「我們需要一批藥物,是由固本肥皂廠生產的青黴素。陳殊,我們很需要藥品。我們的同志無法聯絡到你,因此轉圜給我,讓我聯絡你。」
陳殊倒不覺得意外,也用德語道:「真是處處都有蘇維埃黨人,無孔不入。你為什麼來找我,要知道,我的丈夫是革命黨。不怕,我馬上叫人進來嗎?」
傅佩君笑笑:「你不會的,陳殊,你不是這樣的人。」
陳殊問:「我把藥品給你們,你們怎麼運出去呢?青黴素不對外銷售的,全由軍隊醫院接收,你們那裡出現了青黴素,固本肥皂廠可吃不了兜著走。」
傅佩君道:「這個你不用擔心,黑市上已經有許多倒賣的青黴素了。我們需要的數量不多,不會給固本肥皂廠添麻煩。」
黑市上有?黑市上怎麼會有呢?難道是肥皂廠出現了內賊?陳殊搖搖頭,她對項先生是極為信任的,他不會的。那麼這些黑市上的的青黴素,只能從軍隊醫院裡流出來了。
陳殊腦子裡閃過一個詞:軍需腐敗!
最後,她點點頭,答應了傅佩君的請求。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陳殊,天然的就對此時的蘇維埃黨產生好感。
因為此時的蘇維埃黨同陳殊那個時空,千辛萬苦,前僕後繼,犧牲了無數的人,建立起新中國的政黨,是那麼相似。
到了八個月的時候,陳殊的雙腿便浮腫起來,又擔心胎兒太大,生的時候難生,於是每天就吃一點點,控制飯量。
徐媽是不贊同的,說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