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殊只覺得憋屈,但的確又是欠了人家的情,見點滴馬上滴完了,便自己拔了針。拿著膠布按了一會兒,便自己端了那碗鴨湯:「我自己來,謝謝!」
李縱雲無奈,知道她還生氣呢,只好由著她,自己也坐到一邊吃了起來。
正吃著,穿著軍裝的大夫進來,陳殊這才知道這裡是軍隊醫院。那軍醫拿著病曆本,向李縱雲匯報:「陳小姐只是普通的感冒,掉完點滴後,回家休養即可。」
李縱雲點點頭:「麻煩你了!」
軍醫道:「這是卑職的職責!」
陳殊不願意在這裡久留,好在李縱雲站起來吩咐小五:「把車子開到醫院門口!」又去扶陳殊:「走吧,送你回去!」
只是大中午,家裡一個人都沒有,陳殊昨天晚上匆忙間被馮太太拉出來,根本就沒有帶鑰匙。好在二樓的窗戶開著,小五蹬著窗戶陽臺,幾步便躍了上去,從窗戶裡面進去,給陳殊開門。
陳殊道:「我有話同你說。」小五識趣,拉上門出去等著了。
李縱雲笑:「坐吧,坐著說!」
陳殊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理取鬧,很莫名其妙,發脾氣發得很不講道理?」
李縱雲攤手:「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
陳殊忍住氣,繼續說:「你想了解一個人,就去調查他嗎?直接把檔案調出來,祖宗八代都查個清清楚楚?如果我像你一樣,去調查你呢?你會感到不自在嗎?你對我有什麼疑問,難道不能親口問嗎?」
李縱雲想了想:「通常而言,如果我想了解一名軍官,當然是首先把他的檔案調出來,其次詢問他的直屬領導,至於面談,那是程式之中,最後的事情了。至於你調查我,那是不可能的,我的檔案級別應該只有都督才能翻閱。」
陳殊氣結:「可是,可是我不是你的兵,更不是你手下的軍官。」
李縱雲點頭:「當然,你當然不是我手下的兵。陳殊你會做肥皂,會寫《大國崛起》,會說英文,還很流利,這些說明你很有才華。但是知道我調查過你,你為什麼會這麼害怕呢?」
陳殊下意識地去反駁:「害怕?我做什麼害怕?我一點兒也不害怕……」
李縱雲站起來,握住陳殊的手:「你不害怕,為什麼手抖?」
陳殊抿抿嘴:「怎麼?你懷疑我是間諜嗎?」
李縱雲倒是有過這個懷疑,只是昨天晚上陳殊驚慌失措,徹底否決了這個猜想:「你這樣的間諜,是走不出學校的。」
陳殊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憤怒。李縱雲正色道:「陳殊,我知道,你有許多事情沒有告訴我,是你的難言之隱。不是你說的嗎?我們不夠瞭解,我這不是在瞭解你嗎?至於那些難言之隱,你現在還不想說,總有一天,你徹底信任我了,再講給我聽。」
這樣誠懇的語氣,彷彿春天湖面上的和風拂過陳殊的心間。陳殊鼻子發酸,低著頭,過了很久,深呼一口氣,自嘲道:「很感謝你的信任,只是我的難言之隱,只怕永遠也不能和任何人說,永遠也不能說。」
李縱雲滿不在乎:「我對自己有信心的!」
陳殊抬起頭,見他臉上出乎意料掛著笑:「什麼信心?」
李縱雲道:「我是頂可靠的人,絕對可以託付終身的。我們軍校的同學都想把自己妹妹介紹給我呢!」
陳殊終於破涕為笑:「王婆賣瓜。」
李縱雲掏出那隻手錶給陳殊戴上:「現在,總可以戴上了吧!」
陳殊沒有反對,只是說:「你多少錢贖回來的,我把錢給你。」
本來料想以李縱雲的性格,肯定會拒絕的,卻聽他一口答應:「好呀,我這個窮當兵的,可比不上你這個實業家有錢。」說著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