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跟在君滄墨身後,任由他牽著自己走,也不管是要去向哪裡,也不管要走多久。這一瞬間,她有一種錯覺,好像這樣走下去,就能一直到地老天荒。
直到涼風習習,拂過她的臉頰時還帶著一絲尚未褪去的晨露。君滄墨帶她停在一處高崖之上,二人的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痴痴交纏。一身男裝的傾珂看著清瘦無比,好似比自己離開時更加纖瘦,英俊的面容忍不住微蹙眉頭,一把將她攬進自己懷中。緊緊的擁著,生怕自己一鬆手她又會再次離開自己身邊。
“這萬里河山,皆是你我腳下土地。”波瀾壯闊的山河,你願陪我一起去走遍麼?
“從今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
明知她害怕孤單,自己卻讓她孤單這樣久,明知她會害怕,會恐懼,自己卻遲遲不來見她。心中所有的歉意與疼惜,皆化作這一句‘今後無論走到哪裡,我都會帶著你’。
這樣一句美好動人的話,卻讓傾珂瞬間煞白了臉色,怔愣了許久,才用力的睜開了君滄墨的手臂,驚恐的退後了兩步。
一雙美眸氤氳著無法隱藏的恐懼,潔白的袍子迎風蝶舞翩飛,漆黑如墨的髮絲吹得跌落肩頭,整個人顯得仿若虛化的幻影。君滄墨忽然眸色一變,好像心被狠狠的紮了一下,一種不安的預感從心底升起……
“為何還要來找我。”也不知是在問他還是在問自己,只是覺得有些涼,好像這袍子四處透風,清冷的山風吹進了身體裡,冰凍了四肢百骸。
那雙深邃的眸子牢牢的盯著她,面前這個柔弱的她,似乎總是讓人看不透。兩人對視許久,不知何時,君滄墨手中多了一隻精緻的盒子,方正的小盒子上鑲嵌著閃耀的寶石,做工精細的盒子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痴痴的望著那盒子安靜的躺在他的手掌之上,而他的手,就緩緩的伸在自己面前。
她怎會不認得……
皇后的金印,她離開皇宮的時候,將它裝進這方盒子裡,存放在皇后寢宮之中。
“你是唯一的正宮皇后。”這心中有了你,又怎會裝得下他人。
將目光從他手中的盒子移開,他原本俊朗的臉頰變得剛毅了幾分,她一直都覺得君滄墨身上有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氣質,不論走到哪裡,都該成為眾人矚目的中心。
傾珂怔怔的看著他出了神,她在想,君滄墨把她當成了唐紫清,離宮出走不過是耍耍小性子,而他,也正好退下天琴皇帝的身份,來陪她演了這樣一齣戲……只是,這世間的事,總會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出現轉角,就像傾珂只是一縷來自其它世界的魂魄,不過是正好闖進了唐紫清的身體,也不過是正好……喜歡上了他。
是什麼時候知道他身份的呢?傾珂也不太記得了,或許是在那次陸府冤案之後,她向總府大人詢問君滄墨的身份,那總府大人吞吞吐吐不願吐露詳情,又或許是在來到格楽之後,徐然無意或是有意的提起。反正她知道了……
自己這具身體的丈夫,正好是他。她也說不清究竟是好還是壞。有一陣子她還是心中偷偷竊喜過的,她喜歡的是‘自己’嫁的男人,理所應當。聽到靈若郡主出嫁格楽訊息時,她很高興,本能的在心中想著,君滄墨是為了救她。收到那孩子給她的五彩玉時,她前所未有的興奮,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身邊,就快要見面的那種喜悅充滿了整個身體。
只是那個夜晚,錯過了……
不記得什麼時候看見過的話,錯過一時,便可能錯過一世。
後來想想,即使不錯過又如何?難道自己要一直裝傻,假裝不知道他的身份麼?還是自己真正的成為唐紫清,回到皇宮安分的做天琴皇后?想來,那都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那個夜晚,情悲痛為她講述了一個關於情的故事,最後那句話,這幾日常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