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上,恐怕沒那麼多時間顧自己公司了。
喬氏,外公傾注了一輩子的心血,母親傾注了半輩子心血,就連自己,這幾年也都是兢兢業業一絲不苟地過來的。
喬氏就像是自己的另一個孩子一樣,以往,哪怕有那麼一點動盪,她都能夠連著幾天幾夜吃住都在公司裡,通宵達旦地處理公事。
她對公司的看重對工作的認真,從來就不是什麼新聞。
只是,她卻是願意為了讓沈伯言重新坐上沈氏的位置,而放棄喬氏。
這是多大的決斷?無異於壯士斷腕一般。
而現在,卻又這麼輕飄飄的就將喬氏的經營管理權交給他來代管。
她對沈伯言的信任,是無以復加的。
“好吧。”沈伯言依了她,也著實不想看她太辛苦,更何況,今天雖然已經暴風雨了,但是很顯然,這些訊息還沒完全爆開呢,一旦爆開了,雖然喬氏不是爆炸的中心點,但是就喬氏和沈家同氣連枝的姻親關係,也免不了被捲進餘波裡。
若是她沒能歇下來,想必是有得忙的,自己能幫她管著,也能看著扛下來。
“回頭做個授權書,你籤個字,然後我就幫你管著吧,就怕喬氏的員工們看不到自家女老闆,覺得我是個吃軟飯的奪了你的權?”
男人的眉梢輕輕挑挑,眼睛晶晶亮的,帶著些許笑意些許調侃的邪氣。
莫長安無奈起來,轉眸看向他,“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和我開玩笑呢?”
男人依舊邪氣而英俊,眸子裡星辰般的光就這麼落到她眼睛裡,他的手指已經捏上她的鼻樑,“小東西,就許你偷懶,不許我開玩笑了?怕你心情不好,官人才這麼逗你的。”
沈伯言臉上的笑容寵溺,剛想伸手好好抱抱她,病房的門就這麼被推開了。
很大力,砰一聲被推到牆壁上,反彈回來。
門這麼來來回回地扇動的間隙裡,能夠看到門口站著的那個高挑挺拔的身影,揹著雙肩包,垂在身側的雙手,還在往下滴水。
就那麼靜靜站在那裡,卻是不難看到,他一身衣服都已經溼透了。
身上的襯衣因為溼透了,緊緊貼在身上,顯露出精壯的肌肉線條來。
莫長安看著門外的身影,眉頭已經皺起來了,而沈伯言,眸子微微眯了眯,目光靜靜地落在門外那道身影上。
雖然是這麼大力地推開了門,粗暴又無禮,可是這個少年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門口,緊緊地咬著嘴唇,眼睛依舊紅紅的。
他沒有貿貿然進來,眼神中又忐忑又小心,就這麼抬起手來,輕輕在門框上敲了敲。
聲音裡頭有著微微的顫抖,眼睛又紅得厲害,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姐姐,我……我可以進來嗎?”
莫長安的眉頭輕皺,眼神微涼,聽著他這麼顫抖的一聲小心翼翼的發問。
她沒有馬上做聲,只是目光微側,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沈伯言,然後嘴唇輕抿片刻,“不行。”
白洛快哭了,他從小就是那麼無憂無慮長大的,被白野保護得很好,不知世間疾苦,不知人情冷暖,就那麼快活地長大。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貼近哀傷,他眸中有些快要繃不住的情緒將要落下來。
就那麼緊緊咬著嘴唇站在門口,莫長安說不行,他也就不敢貿貿然地進去。
他不想讓姐姐再生氣了,一點都不想。
但是看著莫長安坐在那裡,她手上還扎著針頭,吊著輸液,臉色看上去雖然不算特別難看了,但還是難掩虛弱。
她光著腳,腳搭在沙發邊的軟椅上,只是腳掌上有被劃破的細碎傷痕,此刻都塗上了碘伏,所以看上去黃黃的一小片一小片的,很是刺眼很是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