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舞霞正煩惱著如何才能打聽到陸博濤的訊息,沒有注意其他,只是不確定地問:“嬤嬤,你看我們有沒有可能從太后宮裡收買訊息?我想,太后和皇后一定會去調查陸公子的事。”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很清楚,太后做事滴水不漏,她身邊知道內情的人不多,有可能被她收買的就更少了。
趙嬤嬤偷偷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宋舞霞,遲疑了一下,輕聲說:“小姐,您與丁公子有婚約在身,陸公子的事,自有太后和皇后娘娘操心,再說,陸公子是國舅爺,身邊有不少的能人異士,說不定他只是去哪裡辦事了。”
宋舞霞知趙嬤嬤不願她插手這事,點點頭,說自己想看會書,便讓她退下了。
吃過午飯,綠桑進屋回話,告訴宋舞霞,若是在徐州收養20個孤兒,包括他們的吃穿用住,再請三四個人照顧,每年大約需要50兩銀子。
這個數字比宋舞霞預估的少了許多,要知道,她的一個簪子,最普通的至少也要五十兩銀子。她忍不住說:“綠桑,你要明白,我收養他們並不是想讓他們挨窮受餓的……”
“郡主,那麼多人願意賣身為奴,甚至進宮當太監,只是因為窮人的生活與官宦之家是不同的。五兩銀子對您來說不過是一頓午飯,但在普通人家,已經能過活一整年了,所以奴婢的五十兩,只多不少。還有就是……”她看了一眼宋舞霞,說道:“郡主,奴婢多事,所以粗略地算了一下,這二十人,養到七八歲,七七八八需要三百兩銀子左右,可按照人牙子那裡的價錢,一個丫鬟,或者一個小廝,最多也就賣三四兩銀子……或者,有些長得好的小丫頭,能夠賣個一二百兩,不過養瘦馬有養瘦馬的方法……”
“你是說揚州瘦馬?”宋舞霞詫異地脫口而出。在現代的時候,她從書上看過,有些人牙子專門買漂亮的小女孩,把她們餓瘦了,再教她們彈琴以及一些床上功夫,然後賣給有錢人家。她一直以為這是文人杜撰出來的故事,沒想到居然從綠桑的口中聽到。
綠桑以為主子對這事有興趣,陳述道:“不光是揚州,江南的好些地方都有做這營生的人。京城的勳貴富商很多都喜歡江南的女子,所以那些長得好的,還經常被拿來送禮,王爺和宋大人都收過……”
“我在王府怎麼沒聽說過有這麼個人?”
“她叫玉簪,王爺很喜歡聽她唱江南的曲子,後來……”綠桑哽咽了一下,吐出三個字“病死了。”顯然那個叫玉簪的並不是真的病死。
想到自己回京不過短短几個月,昌平王府已經死了不少人,宋舞霞深深嘆了一口氣。
綠桑覺得是自己引得主子傷心了,急忙補充:“郡主,玉簪自賣給牙行就受了不少苦,身子骨早就挨壞了。嚥氣前她對奴婢說,這樣死了也好,只有死了才能徹底解脫。”發覺自己的話並不能安慰主子,她更急切地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郡主不必為別人難過。”
“我知道,我不是觀世音菩薩,不能普度眾人,能自保就算不錯了……”
“郡主是您救了我和綠荷。
“不是救,是用另外兩條命換的。”
綠桑、綠荷獲救的經過早就由趙嬤嬤轉述過,一時間,兩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幸好,不多會綠荷過來回稟,碧玉進了山莊,很快就會過來。
宋舞霞想了想,問綠桑知不知道京城哪裡可以買賣所謂的瘦馬。見綠桑搖頭,隨手寫了一張便條,讓她交給趙嬤嬤送去丁家。
綠桑剛退下,碧玉就進來了,告之宋舞霞,她要找的宅子已經找到了,因為在城外,三十兩銀子就買下了。屋子雖然不新,但也不舊,她已經找人去打掃了,隨時可以使用。因為平日裡南城門邊上的側門關得最晚,開得最早,所以她就選了那邊,萬一有什麼事,方便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