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人?要去哪高就等等。吳銘總是簡短而耐心地回答,不時也問上幾句本地和東面玉山的情況,頓時引來見多識廣的理髮匠滔滔不絕的介紹。
二十多分鐘過去,吳銘站起來照了照那個巴掌大的木框鏡子,摸摸光滑的臉和下巴頗為滿意,爽快地掏出五個銅板放到理髮匠手裡,在理髮匠的連聲致謝中走出小店大步北行。
沿著陌生的小道走到傍晚,吳銘終於來到熟悉的河邊,這條河叫做玉琊溪,流入玉山縣城西面的信江段,一直流到上饒最後注入鄱陽湖。
河對岸的南面隱隱看到的古樸鎮子,大概就是千年古鎮橫街鎮,只要順著河邊道路南下十五公里左右,就能到達玉山縣城,過了玉山就是浙江常山縣境了。
吳銘沒有路過玉山的打算,他抬頭望望逐漸變暗的天色,屈指一算,自己一路上山下坡逶迤走來,十四個小時竟然走了近六十公里,而且幾乎都是山路。
這麼一算,吳銘自己都有點吃驚,休息片刻頓時感到雙腿發漲飢渴難當,知道再坐下去更走不動了,只好站起來繼續趕路。
來到河邊平坦處沒走多久,吳銘幸運地看到條小漁船,他大聲請求艄公幫忙渡過東岸,淳樸的艄公看到他一身學生裝,人長得高挑斯文一表人才,說話又彬彬有禮態度和藹,很樂意地搖船靠岸幫個忙,渡過河只收了吳銘兩個銅板的力氣錢,多一個子也不願意要。
吳銘目送艄公搖船順流而下,這才走上河岸來到路邊,望向南面的小鎮考慮良久,最後還是順著東坡的小路繼續前行,估計順著山道走前面肯定有人家,這年頭鄉下人都很淳樸,好好說話求人借宿一夜沒問題,總比到鎮子裡冒險強,記憶中橫街鎮也和沙溪鎮一樣,是個千年古鎮,人口眾多較為繁華,而且距離上饒不遠,很可能有官兵奉命出來設卡盤查。
沿著延綿的蓮花山腳走出四五里,天色變得更為朦朧,視野中竟然沒有一戶人家。
吳銘心裡有點兒發苦,走到一條小溪邊掬水猛喝,抬起頭才忽然記起,這個時候人口不多,很多村子估計都沒出現,只好邁開步伐提速,暗暗決定再走幾里,到時候哪怕沒有人家,也要將就找個地方對付一夜,好在這個時候蛇蠍毒蟲大多沒出來,晚上野外宿營不會有什麼危險。
幸運地是,前方很快出現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吳銘頓時精神大振,可到了地方一看,才發現是座破敗的土地廟。
吳銘有些失望,站在沒有門板的廟門口考慮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留下來,解下身上裝著盒子炮和幾個米餅的書包,撿起地面上的枯草朽木,從書包裡掏出火柴小心引燃,這才放心地坐下。
休息片刻,吳銘看看火堆和滿是塵土羊糞的地面,只能再次出去找來一大抱枯草和樹枝,藉著火光拆下幾條搖搖晃晃的門檻和木窗備下,這才攤開枯草躺下。
夜幕降臨,萬籟俱寂,全身乏力的吳銘最後往火堆裡扔進兩根大木頭,終於扛不住睏倦倒頭便睡,燃燒的火苗照在他疲憊的臉上,給了他溫暖也給了他安寧。
沒過多久,幾個黑影突然出現,很有章法地朝著光亮的破廟悄然摸來,前頭一身黑衣的矮壯漢子靠近門邊,看清沉睡的吳銘,聽到他均勻悠長的呼吸聲,放心地直起腰來打出個手勢,兩個精壯漢子很快來到他身邊,彼此目光交流片刻,便一同向吳銘摸去。
矮壯漢子緩緩蹲在吳銘身邊,伸出手中的利刃,穩穩壓在驚醒過來的吳銘脖子上:“別動!一動就要你的命。”
吳銘感覺到脖子上的冰冷與刺痛,知道面板已經被劃破,當下不敢做任何抵抗,眼巴巴看著兩個漢子把自己的雙腿捆起來。
“這條羊竟然沒怎麼慌張,眼神也不善,像是練家子,你們兩個小心了,把他的手也綁緊。”
兩個夥計麻利地將吳銘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