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容異常靜淡,連帶著說話也是淡淡地,“我家就在人民橋對面,走回去才十分鐘,你開車反而很麻煩,要繞單行道的圈子,所以不用送了,師兄再見。”說完不等他回話,她也已轉身離去。
關旗陸沒有出聲挽留,也沒有追上前去,只是靜立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最後在拐角處消失於他的視線。
空曠的球場驟然高燈盡滅,黑暗中他的瞳色深不見底。
第二章 比她更好的選擇
年輕要強的安之有著不服輸的個性,自傳真事件後她做事愈加細緻。
該彙報的彙報,該知會的知會,再不擅拿主意,若有其他部門交來和市場相關但她不太瞭解的工作,辦公室裡一時又沒人可以請教時,她會聰明地撥通關旗陸的手機揚言請示,通常關旗陸都會指導她該怎麼做,並和她耐心解釋各種厲害關係。
領悟力強加上有著公司裡最高明精明的老闆做老師,安之的進步可謂一日千里,更兼她從不推卸責任,即使有些問題不是因她而起,遇到同事責難或發牢騷也絕不反駁,而是冷靜謙謹地說自己以後一定多加註意。
惟獨曾宏仍舊對安之不大理睬,幸而她也已慢慢熟悉這位副總的脾氣。
這日她敲響關旗陸辦公室的門。
“進來。”
抬首看見門開處是她,關旗陸的目光定了定。
“關總,曾總讓我向塞曼提申請一筆市場經費,用來和客戶搞活動。”
“這件事曾總和我提過,有什麼問題?”看安之站在椅邊,似隨時準備著只要彙報完畢馬上轉身出去,關旗陸也就沒有招呼她落坐。
“塞曼提是可以給我們市場費用,可是曾總要求的金額遠遠超過他們同意支付的範圍。”安之犯難地看向上司。
業務手腕超人一等的曾宏偏偏生性專橫,是公司裡最難相處之人,他吩咐下來的事,即使明知不可能辦到,也不能在當時直接向他說明,因為他不接受任何理由,而會把那當作對他權威的挑戰,不管態度再委婉都會被看成推搪,極可能讓他當場一頓譏損。
公司上下,非比他位高者,無人可逆他意。
所以一般情況下,最好的應對方式是什麼都別說,只需態度恭謹地聽他交代完畢,然後把事情拖幾天,再去向他回覆,解釋清楚辦不到的原因,通常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大放在心上,自然而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如果是如市場活動這類一定會進行下去的工作,尤其當中還涉及到敏感的費用問題時,就不能再應付了事,而需小心處理了。
“塞曼提那邊是什麼意思?”關旗陸問。
“他們不肯答應曾總的要求,也不同意事先撥一筆款過來,堅持要等活動結束之後結算,按實際發生的費用雙方各負擔百分之五十。”
關旗陸輕笑,終於還是指指椅子,“坐。”
安之遲疑一下後坐了下來。
“象這種向廠商申請的市場費用,業務這邊通常會往高裡報,因為廠商也必然會往低裡壓,曾總讓你去申請這個金額只是走一下過場,他清楚廠商不會同意的。”
安之蹙眉,不明白為什麼明知廠商不同意還要這樣獅子大開口?
關旗陸忍不去唇邊笑意,這尊純真白瓷還需被扔進社會染缸裡好好洗練。
他似嘆息地道,“今天我教你做一件壞事。”說到壞事兩字時,不自覺放軟的尾音又帶上了那種奇特的輕柔誘魅。
安之略略垂眼,避開他隱約閃著星點亮光的雙眸。
“你去做一份市場計劃,把所有支出專案和金額全部詳細列出來,再在這份計劃的基礎上,把每項金額空加十到十五個點,如果還不夠就再加一些莫須有的專案上去,務必使總金額超過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