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一面和自己說,他是大夫,我是病人,這沒什麼,一面臉燒起來,眼睛根本不敢看孟珏,只直直盯著帳頂。
“我不是和你說過,不要再為公主做菜了嗎?”孟珏的話雖然意帶責備,可語氣流露更多的是擔心。
“她是公主,她的話我不能不聽,雖然她是個還算和氣的人,可誰知道違逆了她的意思會惹來什麼麻煩?而且許姐姐想來玩,所以我們就來了。”
“你怎麼不來找我?”
雲歌沉默了會,低低說:“那天你不是轉身走掉了嗎?之後也沒有見過你。誰知道你在哪個姐姐妹妹那裡?”
孟珏替雲歌把傷口裹好,整理好衣裙,坐到了雲歌身旁。
兩個人都不說話,沉默中卻有一種難得的平靜溫馨。
“雲歌。”
“嗯?”
“你不是我妹妹。”
“嗯。”
“我認為自己沒有喜歡自己妹妹的亂倫癖好。”
這是孟珏第一次近乎直白地表露心意,再沒有以前的雲遮霧繞,似近似遠。
雲歌的臉通紅,嘴角卻忍不住地微微揚起,好一會後,她才輕聲問:“你這次是隨誰來的?公主?燕王?還是……”雲歌的聲音低了下去。
孟珏的聲音很坦然,“我是和霍光一起來,不是霍成君。”
雲歌笑撇過了頭,“我才不關心呢!”
“傷口還疼嗎?”
“藥冰涼涼的,不疼了。”
孟珏笑揉了揉雲歌的頭,“雲歌,如果公主這次命你做菜,少花點心思,好嗎?不要出差錯就行。”
雲歌點點頭,“好。公主是不是又想讓我給皇上做菜?上次皇上喜歡我做的菜嗎?他說了什麼?如果他喜歡我做的菜,那許姐姐不用擔心皇上是和廣陵王一樣的人了。”
孟珏沒有回答雲歌的問題,微蹙了下眉頭,只淡笑著輕聲重複了一遍“廣陵王”。
雲歌一下握住孟珏的胳膊,緊張地看著孟珏。
孟珏笑起來,“我又不是小賀那個瘋子,我也沒有一個姓氏可以依仗。別胡思亂想了,睡吧!”
“我睡不著,大概因為剛睡了一覺,現在覺得很清醒。以後幾天都不能隨意走動,睡覺的時候多著呢!你困不困?你若不困,陪我說會話,好嗎?”
孟珏看了瞬雲歌,扶雲歌坐起,轉身背朝她,“上來。”
雲歌愣了下,乖乖地趴在了孟珏背上。
孟珏揹著她出了屋子,就著月色,行走在山谷間。
一輪圓月映著整座山,蛐蛐的叫聲陣陣,不時有螢火蟲從他們身周飛過。
一面斜斜而上的山坡,鋪滿了碧草,從下往上看,草葉上的露珠在月光映照下,晶瑩剔透,點點瑩光,仿似碎裂的銀河傾落在山谷中。
隨著孟珏的步伐,雲歌也像走在了銀河裡。
雲歌一聲都不敢發,唯恐驚散了這份美麗。
也不知道在山麓中行了多久,突然聽到了隆隆水聲。雲歌心中暖意溶溶,白日被咬了一口、險些丟掉性命都沒有看到的瀑布,晚上卻有一個人揹著她來看。
當飛落而下的瀑布出現在雲歌面前時,雲歌忍不住地輕呼一聲,孟珏也不禁停下了步伐。
此時天空黛藍,一輪圓月高懸於中天,青俊的山峰若隱若現,一道白練飛瀉而下,碎裂在岩石上,千萬朵雪白的浪花擊濺騰起。
就在無數朵浪花上,一道月光虹浮跨在山谷間。紗般朦朧,淡淡的橙青藍紫似乎還隨著微風而輕輕擺動。
孟珏放下了雲歌,兩人立在瀑布前,靜靜地看著難得一見的月光虹。
一貫老成的孟珏,突然之間做了個很孩子氣的舉動,他從地上撿了三根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