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導的方向去說,一到關鍵地方,他就問你,我該怎麼說,這種狀態,就算拿到了供詞,你會期待他有朝一日作為證人出庭時,所說的話能夠被更多人取信嗎?
“韓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現在的安逸日子來得不容易,別給自己找不痛快,你這棋牌室,有營業執照嗎?消防驗收合格嗎?有安全通道嗎?是不是涉嫌有賭--博的嫌疑,要不要好好查一查你,先關你幾天門,韓虎,你覺得你這買賣,還會有人來捧場嗎?”
見到這位就是滾刀肉,很顯然他是有顧忌的,按照正常分析,無非是魏濤如今勢大,他不敢招惹,才一句話不說,只要讓他看到魏濤大廈將傾,必然會第一個跳出來。
找韓虎是很早之前的事情,想的很好,結果在顧長順那裡,完全打不開,一些想法和渠道也都無法得到實施。
卻不知,在他們當天離開之後,韓虎就拿出來手機,撥打了劉大龍的電話。
當天晚上,陸江就來到了韓虎的棋牌室。
屋內還挺熱鬧,四張桌是滿的。
韓虎住在二樓的老孃,下來幫著看店。
門口處,晚上也有不少乘涼的,也有不少認識韓虎的,認識他的都是老鄰居,上歲數的欷歔感慨,江湖路最終就是這麼的淒涼;年輕人則多少對他有些瞧不上,什麼老虎,以前還聽人說有多麼牛,現在這不就是一個胖老頭嗎?瘸了瘸了的,走上一百米,得累一身汗吧。
一張摺疊小桌,兩把塑膠椅。韓虎在路口的串店烤了一把肉串,搭配黃瓜幹豆腐大蔥和大醬,一箱冰鎮啤酒,招待陸江。
有仇有怨,也抵不過地位的差距,也抵不過現實的吃喝拉撒。
在裡面,韓虎被徹底折騰怕了,別說你是老炮兒如何如何,到裡面,現在是錢的世界,外面只要往裡砸錢,自然會有一些人,願意出手折騰韓虎。
韓虎老孃將家裡所有錢都砸裡了,給他換了三個監倉,結果都一樣,他也明白,有錢能使鬼推磨,自己這樣一個殘廢,別說沒有動手的實力,即便有,也失去了年輕時候的那股子勇猛混不吝誰也不怕,現在,他怕,一如在辦公室讓魏濤他們幾個給割斷腳筋時的感覺是一樣的。
他怕了。
這就是最真實的,韓虎一點也不介意被人知道這件事是。
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如果不是當初有錢的時候給老孃留了一些,回來後可能連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有。
二樓老孃一個房子,一樓老孃給他買了一個。
而剩下那兩個,就是眼前的人買的,更準確點說,是當年那個將自己腳筋挑斷送自己踩縫紉機的人給的。
恨嗎?
恨。
可當韓虎懂得‘害怕’之後,裡面幾年被折騰的早已沒有了一點心氣,在裡面就找關係跟這邊通話,服了,徹底服了。
出來之後,有過那麼一瞬間的情緒洶湧,但也只是一瞬間,他失去了我已經什麼都沒有誰也不怕的勇氣,好死不如賴活著成為了他的生活新目標。
剛出來時,當劉大龍作為代表,帶來兩個房產證,並表示明天就可以去更名時,他妥協了,沒有經過很長時間的考慮就妥協了。
兩個價格不貴的房子,十萬塊錢的啟動資金,韓虎在老孃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職工樓,重新安頓了下來。
時間是磨滅一個人意志最有效的方式,越是安逸,錢雖不多,旱澇保收,韓虎內心越不會有恨意叢生,越不會有報復的心思。
對方站得那麼高,隨隨便便給自己來一下,自己都將永久的沉淪再無翻身可能,甚至半條殘命,還會就此交代。
今天來人,就像是一顆小石子扔進了他的新湖,有漣漪,有想法,卻也只是波瀾不驚湖面上轉瞬即逝的小小波動,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