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搖搖欲墜,眼神迷離地看著神谷。
“……”神谷默住。
“讓我吃一大堆東西,越多越好……再加一個高中生的吻。麻煩了。”
火貓男笑笑,豎起大拇指,說完就很豪邁地昏倒了。
神谷訝異地看著倒在地上,臉色發黑的火貓男。
火貓男的臉色差到像射擊遊戲“惡靈古堡”裡的爛喪屍,好像中了劇毒。撇開中毒不說,火貓男的身上少說刺滿了二十多根細針,左手上的露骨裂口更是讓人慘不忍睹,難聞的黃色骨髓伴著刺鼻的黑血。
這種傷,在這年頭,在這個現實社會,根本就是“超現實”的奇幻怪傷!
應該送去醫院吧?——百分之百,應該送去醫院吧?
神谷拿起電話,想撥給醫院叫救護車。但握住電話的手突然起了雞皮疙瘩,自己並不能言語,怎麼求救?而且,自己根本也不想撥給醫院。
寒冷的第六感告訴神谷,這個城市所發生的怪事,不會只有小時候毀掉她家的那一宗。而這個火貓男身上離奇的重傷,也不過是深埋在這城市底,醜陋的冰山一角而已。
那,怎麼辦?
神谷的腦中,突然浮現出那一天火貓男手掌不可思議著火的畫面。
當時火貓男叫得可淒厲,但自己按照火貓男的“強烈建議”,“輕輕地朝火手吹了一口氣”,火貓男的手就莫名其妙好了,火消失得一點餘焰都沒留下。真的是,荒誕到一點邏輯都沒有。
而這次,火貓男給的指示同樣無厘頭。
白頸黑貓不安地舔著主人合上的眼睛,繞來繞去,似乎緊張得快要哭出來了。
“火貓男,你最好很有把握!”神谷心想。
神谷咬著牙走到街上召來計程車,奮力拖著火貓男上車關門,用紙條請司機送兩人回到自己租賃的小套房。一路上,神谷就依照火貓男昏迷前的吩咐,到便利商店買了一大堆麵包、零食、汽水,幾乎用光了身上所有的鈔票。
此時此刻,讓我們把鏡頭放在小小的租房裡,神谷呆呆看著火貓男吃東西的情景。
一小時前,不知所措的神谷用力拍醒昏迷囈語的火貓男。
“喔?”火貓男悶吭了聲,半閉著眼,拿起放在塑膠袋裡的麵包就吃,一口一口毫不間斷,慢條斯理咀嚼。每咀嚼三口,火貓男就拿起家庭號的可口可樂往嘴裡灌,同樣也是一口一口,維持穩定的進食節奏。
而神谷則戴著口罩,用鑷子幫忙火貓男將扎透衣服的細針逐一挑了出來。
起先神谷還算小心翼翼地動作,但火貓男好像沒了痛覺,拔出細針的瞬間也沒有反應,神谷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開始以最佳的效率將細針一一拔出,然後用剪刀剪開火貓男的衣服與褲子,露出火貓男赤裸的身體。“……怎麼這麼多傷?”
神谷訝異地看著火貓男身上大大小小的新舊傷痕,拿起棉花棒沾碘酒幫忙在細針的傷口消毒,並開始煩惱該怎麼處理火貓男受創甚巨、篤定殘廢的左手。
火貓男還是吃。意識不清,但還是吃、吃、吃。
剛剛一個多小時下來,買來的所有食物就只剩下一塊紅豆麵包,跟半罐鮮奶。火貓男好厲害的胃,無底洞似地,連上廁所都不必。
“……”奇異的是,神谷近距離睜大眼睛觀看,發現火貓男身上的新傷似乎正在慢慢閉合中,好像有無法解釋的能量正在幫助火貓男治療自己的身體。
沒錯,就是這樣。神谷越看越清楚,雖然療效非常緩慢,但的確有種黯淡的異色磷光在傷口表面流動,幫助傷口面板往中間推擠,結成黑色的痂點。而左手臂上可怕的創口邊緣,療效能量也正緩步作用著。
這是什麼神奇的能力?神谷駭然。
是《海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