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解開了繩子,為什麼不逃跑?”
“你當我傻啊?”藍沐冉拍拍手上的饅頭殘渣,晃晃悠悠滑下了馬:“馬跑得那麼快,我一個跟頭栽下去那不是找死麼?再說跑這麼久肯定出城了,光禿禿的大漠裡,就算我逃跑也會立刻被你追上。費那個勁幹嘛,還不如先填飽肚子。”
都說鬼公子藍沐冉行事風格怪異,清鸞原本抱有一絲懷疑,可接觸幾次後才發現,豈止是風格怪異,她的想法行動與正常人完全不同,不過倒是有點小聰明。
“拿出來。”清鸞向藍沐冉伸出手。
“什麼啊?饅頭?不好意思啊,吃光了。”藍沐冉頭一扭裝糊塗。
綁住她的皮繩是特製的。越是掙扎就縛得越緊,發現這點後藍沐冉果斷放棄扭動,揹著手摸索出腰上“百寶袋”中的小刀,輕而易舉地還了自己自由。百寶袋可是藍沐冉的秘密武器,什麼小刀剪子金瘡藥驅蚊膏萬能鑰匙鬼哭狼嚎粉……總之保命害人的東西一樣不少。
見藍沐冉裝傻,清鸞也不再問,直接自己動手翻了起來。
“哎哎哎!幹什麼幹什麼!光天化日就敢摸人家屁股嗎?!色狼變態小心告你性騷擾!”
藍沐冉臉皮再厚架不住人家根本不理。沒幾下百寶袋就被翻了出來,心肝寶貝通通被丟在地上。
清鸞冷冷一笑,從院中的石桌上拿起一捆更為結實的皮繩抖了抖:“在這裡老實待著,等明晚殺了雲墨城後我自會帶你去見三皇子。”
這回清鸞親自動手把人捆了個結結實實,丟進空蕩蕩的房間後,又用粗重的麻繩把藍沐冉攔腰吊在房樑上。
“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市民。用得著這麼提防嗎?”
“當初南雲發動宮變,若不是沒有提防你的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確實,以你的身手連最不入流的江湖中人都打不過,但是論起價值,便是你們的兩位副城主也比不上。”清鸞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藍沐冉,眼中還帶著一絲好奇:“最讓我意外的是,像你這種只能做智囊的人卻讓一向不動如山的南烈動了心,單就這點上看你的重要性已經很顯然。還有。不過是個副館主而已,赫連靖鴻那樣淡漠的人竟會親自保護,可惜了三十個精挑細選的皇廷護衛白白葬送到他手裡。到了這種地步,你認為我還能把你當普通人嗎?”
藍沐冉懸在半空目瞪口呆。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竟然把自己和身邊人的關係摸得一清二楚?而自己對他除了三皇子部下這個認知外再無其他線索。
都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樣下去豈不是要被玩死?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打算明晚襲擊雲墨城。那麼雲墨城絕對是毫無招架之力,必死無疑。
越是危急就越需要冷靜。藍沐冉不動聲色地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我說清鸞大人,您看您這儀表堂堂氣宇軒昂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驚才絕豔舉世無雙,跟我一女人較勁兒多沒意思?好歹別這麼吊著我啊,萬一著個火走個水什麼的,你這不是讓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活活等死嘛!”
“那就去怪赫連靖鴻吧。”懶得再跟這個羅裡囉嗦的假男人廢話,清鸞離開屋子關好門,一聲馬嘶後,蹄聲漸漸遠去。
綁架啊!這是綁架!
什麼叫做拴在繩上的螞蚱?現在的藍沐冉就是。
看樣子這個小院應該是漠民外出落腳的臨時居所,屋子裡沒有什麼家居,高高的房梁也是整木打造,連外皮都不曾打磨掉。藍沐冉吊在半空中離地面不到十公分,稍微用力腳尖就可以夠到地面,但這樣反倒更加不舒服,綁在腰上的繩子勒得五臟六腑都快擠出來了,這感覺比什麼滾山坡喝醉酒都難受,活生生的受罪啊!
當務之急先要逃出去。兩隻軲轆轉的眼睛瞄上了門邊的木桌,桌子上,粗糙的陶製茶壺茶杯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