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主子此刻的聲音,那綿中帶柔,柔中帶酥,酥入骨髓的聲音,他們臉上的表情一顫,根本不敢看他那張驚鴻一瞥的臉,絕對會減壽的!他們集體緊繃起粗壯的身子,默默低頭。
他們此刻記起了他們人生的第一條準則——不準對靳長恭有任何不敬的言論。
為什麼有這麼一條準則呢,完全是生活積累下來的經驗啊,每一次只要對靳長恭那暴君稍有不滿的情緒,受傷的絕對是他們。
主子,您偏心啊~他們心中的小人都哭了,哭得滿臉是血了呀。
剛才星四不過稍微對靳長恭表示了一點點“中肯”的點評,他們主子立即就“醒”了,真不知道星四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就是是故意的!
“主子,您懷疑陛下是嗎?”否則為什麼命他們去調查搖光主持出現那日陛下曾去過哪裡?
“下去罷~”花公公似不願再言,轉過身再度望著黑巍巍的蒼穹,語氣竟是難得的疲憊惆悵。
這令星煞們都是小心肝一跳,一邊為主子的心情不暢而感到憂心,一邊暗暗敬佩起靳長恭竟然有能力令他們萬年妖精一樣的主子露出這種“人性”化的神態,也忒給力了吧?
最終他們退了出去,燭光下的那道妖嬈渺渺卻孤獨寂靜的剪影,多少令他們感覺心事沉了沉。
“既然閣下深夜闖入咱家的閨房~莫非就不想出來讓咱家見一見~?”一聲甜膩的聲音,讓人全身骨頭都軟成一攤水就連坐著都費力。
突兀的開口聲,花公公冷媚的鳳眸準確無誤地射向窗邊,
這時天空突然一道紫色閃電鏈子扯過,天空在一瞬間便變成白晝。
而花公公也在那一瞬間看清楚了那站在窗邊的人。
那一刻,他呆了。
映入眼前的是一張臉色蒼白的介於少年與少女般,雌雄莫辨的臉,血瞳似浸滿液體一般攝目奪魂,黑髮飄逸,有一種狂放不羈的感覺,一身白衣染滿鮮紅的色彩,咋一看真有一種觸目驚心。
雖然僅一眼天地再度轉入黑暗,可是花公公卻像夢囈一般,顫動著雙唇:“……陛下。”
來人就像一座冰雕塑,直挺挺地站在那裡,毫無生氣。
花公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她身邊的,他每一步都像踏著浮雲之上,落著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為什麼陛下這麼晚了會跑到他的房前?
為什麼她現在一身的血,受傷了嗎?
……是她嗎?
靳長恭表情木然,一動不動,直到一雙溫暖的,細膩的手指,像觸碰世上最值得珍惜最寶貝的力道,小心翼翼地撫上她冷冰一片的臉頰時,她才輕微地顫了顫。
很溫暖,那雙手很溫暖……
此刻的她很冷,可是下腹卻又感覺好熱……
不知道為什麼會衝動地跑到這裡,可是她的心本能地選擇了這裡,她的身體便遵從本能的意願來了……
“陛下,是您嗎?”花公公白皙的指尖,微微顫抖地沿著她的額頭,鼻樑,薄唇,最後撫上那像冰塊一樣的蒼白臉頰,輕聲問道。
靳長恭眼前血紅一片,直直地看著花公公,眼神裡面一片空蕪,卻仍舊不瞬不移固執地看著他。
這種空洞的眼神令花公公心一痛,那雙柔魅的鳳眸幾乎快化成水一樣的溫柔。
“陛下……”
她仍然沒有回應,只是看著他那桃花色的雙唇,那唇色澤灩慄,似在邀請人品嚐這粉紅的滋味。
可惜他偏過了頭,拉著靳長恭的手一同進屋,靳長恭看著眼前的人,身段嬌媚,光是這麼走著,也足以叫人心神盪漾。
頭很痛,眼睛也很痛,渾身都痛,她不懂自己在渴望什麼,眼光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