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手足無措,也不敢使勁晃,顫聲叫道,“夫人……夫人……穩婆呢?快,快看看夫人這是怎麼了?”
穩婆淚流滿面在地上跪著,道,“高大人,夫人先是難產,現下是血崩,恐是迴天無力。”
高遵甫聞言,怒從心中起,雙目充血,似要殺人般,抓住穩婆胳膊道,“你不是用了山參?為何不能留住夫人性命?”
穩婆胳膊被高遵甫鉗得生疼,連連道,“高大人,奴家已盡力了。”
高遵甫將她一摜,一把將牆上臨水夫人寶相扯下來,直問到她臉上,道,“這神仙既不能保佑她們母子平安?要她何用?”說罷撕個粉碎,摔到穩婆頭上。
穩婆嚇得篩糠一樣,跪在地上求道,“高大人,高大人您冷靜些!”
高遵甫素與曹氏伉儷情深,乍失愛侶,已是接近癲狂,對穩婆的話充耳不聞,拎起她扔到床前,怒道,“速將夫人救活,我饒你不死。”眾婆子已烏壓壓跪了一地,個個磕頭如搗蒜,卻誰也不敢上前來攔他。
“爹爹,孃親這是怎麼了?”滔滔怯生生問道。高府此刻亂成一團,滔滔無人看管,順著聲音摸到這裡,見孃親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爹爹睚眥欲裂,惡狠狠似要吃人一般。
高遵甫痛失愛妻,已接近瘋狂,見了滔滔忽然怒不可遏,一把將她推倒,道,“你不是鳳凰命牡丹命嗎?怎麼連自己孃親都保佑不了?”,“不,就是你將你孃親剋死的!”
他武將出身,素日頗有些力氣,滔滔沒防備,此刻猛地被推倒,嚇得驚慌失措,一疊連聲衝躺在床上的曹氏哭喊道,“孃親,我怕。”
他一愣,目光掃過驚恐哭泣的滔滔,身子一軟,無力癱到地上,扶起她攬在懷裡,心好似被針扎一般,慘痛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 宋朝稱呼:
中貴人:宮外人對內侍太監的尊稱。
關於女主名字,作者表示很無力,仰天長嘆~~~
☆、第二章 天命(二)
微風習習,丹桂飄香,悶了幾個月的溼熱黏膩一掃而光,令人清神氣爽,通體舒泰。高府的碧瓦朱甍,飛簷反宇沐浴在晨曦中,流光溢彩。朱漆大門嚴絲合縫關著,只有幾枝柿子從高牆上伸出,累累掛著小燈籠般的果實,通體金黃。
本應是秋高氣爽的時節,但自曹氏去世,高遵甫每日都對著曹氏遺物,喝得伶仃大醉,也不去上值,醉了見人非打則罵,弄的高府人人自危。起先幾次,見到滔滔他還有些愧疚,後面越來越麻木,醉了便罵她掃把星,克孃親,高府似蒙上揮之不去的陰霾。
“爹爹,你別喝酒了好不好?”脆生生的童音帶著幾絲畏懼,滔滔微微皺起眉頭,望著爛醉如泥的高遵甫。他恍若未聞,依然一杯接一杯喝酒如喝水。滔滔戰戰兢兢,心知爹爹已是有些不清醒,再呆下去指不定又是一頓好罵,便搖搖頭悄悄退出去。
“吱呀”一聲劃破沉悶窒息的氛圍,下人走進來,向高遵甫說道,“老爺,宮裡來人了。”
高遵甫半晌才回過神來,晃晃悠悠強撐著走出門外,乜斜醉眼衝面前一個氣度不俗,身著宮衣的人拱手說道,“中貴人有何要事?”
那人見他這般模樣,略皺了皺眉,行過禮道,“高大人,娘娘命我傳話,說尊夫人沒了,恐大人公務纏身,無暇顧及高姑娘,特命小人接她進宮,承歡膝下。”
高遵甫聞言似乎清醒一點,見府門外停著一輛並駕華美車輦,硃紅底明黃頂車廂,裝飾著華美翟羽,四根柱子刻鏤金鳳出雲圖,蓋頂四簷流蘇垂下來,微微晃動著金色波浪。他沉思半晌,忽然落淚道,“也罷,總好過跟著我。”
曹氏的陪嫁丫頭李氏給滔滔換了硃紅撒花錦衣,梳上精緻垂掛髻,簪好水粉絹花,越發襯得她粉雕玉琢,惹人喜愛,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