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竹筠進屋去,晉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唐竹筠:告辭了!
求求,正常點。
晉王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太過露骨,便道:來坐,我是和你說正事的。
唐竹筠離他遠遠地坐下。
晉王:去薛家,不要輕易展露你的醫術。
薛老夫人的眼睛,唐竹筠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但是這就夠了,旁的事情就別管了。
還有,你今日突然頭暈,到底為什麼?
他竟然從來不知道,糖能治病。
唐竹筠無奈道:王爺,您現在不會以為我是馬妖吧。
她想起了自己吃奔雷蜜糖的事情
晉王被她逗笑,道:我總會知道的!總之我不在身邊,你多注意著些。別哪天,真讓一盆狗血破了功。
唐竹筠聽得直翻白眼。
家裡這麼多事情,我最多兩三日就回來了。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告訴他,免得他偏要弄出一副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見的模樣。
然而後來的事情證明,她還是白說了這話。
與此同時,秀兒正和秦桑在茶樓說話。
桑桑,你怎麼那麼久沒來了?秀兒拿著帕子一邊蹭桌面一邊道,嘖嘖,這桌子上的油,能刮下來二兩。
秦桑消瘦了些,顯得眼睛更大,也有些憔悴。
前些日子病了一場,秦桑把鬢角的碎髮別到耳後,即使這樣尋常的動作,她做起來都帶出來幾分風情,又兌了個鋪子
兌鋪子?秀兒眼神亮了,桑桑,你當東家了啊!
秦桑笑道:只是一個小胭脂鋪子而已。
那你媽媽那邊
已經不去了。
秀兒道:也行,反正那事吧,時間長了也沒意思,該見識的都見識過了。
秦桑笑了笑,沒做聲。
秀兒小聲地道:桑桑,老爺生病了。
秦桑臉上笑意頓時褪得乾淨:唐大人怎麼了?
你大概不知道,這兩日我們府裡發生了好多事情
秀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說了。
秦桑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擰住帕子,斂聲屏氣,緊張萬分地聽著她說話。
然後明日我們娘娘就得去薛家了。
唐大人,沒事吧。
沒事了。秀兒道,就是精神頭不太好,我猜這事一時半會過不去。
那是自然。秦桑道,畢竟唐夫人,也是唐大人唸了幾十年的人了。
秀兒忽然往前探了探身,壓低聲音道:桑桑,你是不是想跟著老爺?
秦桑一愣,隨即道:那怎麼可能?唐大人什麼身份,我什麼身份?我便是給他提鞋都自慚形穢。
但是實際上,她不是沒做過這種夢的。
她甚至想過,她不要任何名分,她做個丫鬟服侍他就行。
能留在唐家,她願意付出所有,不計得失。
然而理智終究佔了上風。
不是不願意,是覺得不配嗎?秀兒問道。
是。秦桑苦笑,也曾做過白日夢,後來自己就醒了。秀兒,我從小在青樓長大,什麼人間冷暖、世態炎涼都見過
她一腔真心,然而對唐明藩來說卻是一盆潑在身上的汙水。
別人會說他假清高,會說他是衣冠禽獸,會說他晚節不保
我對大人,真的只有仰慕,可是別人不會相信。秦桑低頭。
其實她在歡場這麼多年,心機手腕都有,才能混出名堂。
她如果挖空心思想進唐府,無論裝可憐也好,還是其他手段也罷,去做個丫鬟還是能行的。
可是她不能。
她不能用自己的仰慕去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