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很安靜,吳敏說話很大聲,楊澤聽力和視力都很好。
所以他聽見了吳敏說的話,也看見了周萊惡作劇般的小表情。
“他的前妻,我和你說喔。”周萊迎著楊澤的目光,一字一句的對吳敏發起進攻:“你一分錢也別想從我男朋友手上拿走。”
楊澤無奈搖頭,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那邊是淪為賭徒般的前妻,他兒子的母親。
這邊是個人身價近百億的富豪的獨生女,還是一個神經病。
哪個他都得罪不起,也懶得得罪。
吳敏質問:“你男朋友又怎樣?我給他生了兒子,你給過他什麼?
我把最好的青春和全部的愛給過他,你給過他什麼?”
下一秒,吳敏就發現她惹錯了人。
“你還知道是給過啊,意思不就是又收回去咯?”周萊嘲諷的說:“我把我從孃胎裡帶來的那層膜給了他,你呢?你們第一次上床的時候,你的那層膜還在嗎?”
吳敏氣急敗壞:“有膜了不起嗎?街邊隨便找個小攤就能貼一張!”
“膜貼得再多再好,也掩蓋不住被摔爛的螢幕啊。”周萊邪笑得像個女流氓,說:“
你知不知道,我家楊澤喜歡走的是我的曲徑通幽,而不是你的那條通天大道喲!”
吳敏徹底破防:“通天大道也是被他開闢出來的,別的車沒有他開…臥槽!差點上你的當!”
周萊冷哼,繼續落井下石:“被你強制驅逐的小天使,難道也是他的?”
兩個非正常女人透過一部屬於楊澤的手機,進行了一場有關倫理道德和法律法規的激烈辯論。
楊澤全程旁聽,神情平靜得就像一個旁觀者。
就好像她們話題裡所說的那個男人不是他一樣。
即便周萊落入吳敏的語言陷阱,即便他猜到吳敏身邊肯定坐著劉佳琪律師,即便他能肯定吳敏在錄音儲存證據,他也沒有參與到其中的意願。
他既沒提醒周萊,也沒想過要把手機搶過來結束通話或者辯解。
言語的爭論在此時此地此刻毫無意義,他已經能想到,很快他就會被吳敏告上法庭。
理由很有可能是懷疑他在婚姻存續期內,隱匿或者轉移夫妻共同財產。
所有的話在那個場合那個時間說,才有意義。
周萊的無中生有給他帶來了麻煩,卻也讓他找到了把兒子的撫養權拿回來的辦法。
他只需要證明他的財產是離婚後的合法收入,轉身再上法庭打撫養權官司就可以。
律師會去替他調查吳敏的財產狀況,職業,人際關係。
可是那需要很大一筆錢。
單是近三萬的訴訟費用,吳敏就拿不出來,
500萬的爭議財產,要付的律師費至少是5萬。
結果還是都得由他來出,他不會跟錢過不去。
過來查房的衛生院值班護士救了他的錢:
“你們打電話小點聲!別把衛生院不當醫院!”
周萊起身給護士讓位置,正想拿著手機出去繼續交戰,卻被楊澤叫住:
“都別鬧了好嗎?清明節就要到了,你想要帶著孩子每年這時候給我上墳?”
前半句他是對兩個瘋了的女人說的,後半句是他對吳敏說的。
周萊掌握通話主動權,她對吳敏說:“我家楊澤叫我乖,我聽他的,再見。”
掛完電話,她本來想順手把吳敏的手機號拉進黑名單,卻發現他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給上鎖了。
上次她檢查他手機裡的公司資料,以及他以前每次使用手機的時候,明明就沒有上鎖。
他是在防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