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或許這輩子也不會有機會彌補。
*
客廳裡,簡兮沒打算跟進去。
那對素未謀面的父女,此刻在裡面神神秘秘的交流內容,她當然不會聽見。
她只想,她大概應該給他倒杯水,再寒暄兩句就可以送客了。
可是今晚她連最基本的客套也不想。
腦子裡亂成一團,她吸氣又呼氣。
等易哲慎從橙橙房間裡出來,她絲毫沒有要請他坐下來喝杯水的意思,對他說:“很晚了,實在不太方便。今天謝謝你了。”
易哲慎站在那裡沒動,嗓音沉沉:“我答應了橙橙,明天教她打網球。”
“不用了,她明天有鋼琴課,不能缺席。”簡兮道了聲再見,便走到門口,開啟門。
一副要送客的姿態。
他稍作遲疑,到底還是邁出步子。
臨出門前,簡兮剛要鬆口氣,他卻忽然反手將門撐住。
簡兮忽然慌了神,使勁將門合上。
可哪敵得過他的力氣。
隔著一扇門,兩人無聲地較起勁。
最後終究還是她落了下風。
他擒住她一隻手,看著她:“橙橙的事,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有那麼一瞬間,簡兮竟然覺得心虛。
很快,平靜下來,她反問:“你想要什麼解釋?”
“橙橙有頭孢類抗生素過敏,正巧我也有。你不要告訴我,這只是巧合。”易哲慎握住她手腕的指節暗暗收緊,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腕上傳來勒緊的痛楚,簡兮呼了一口氣,明白已經避無可避了。
心想,那好,今天就把該說的都說了吧。
只是眼眶又有些刺痛,她連忙低下頭,心想原來自己還是這麼差勁。
這兩年自以為是地覺得已經歷練得差不多了,老牛掰了,搞得定這個,擺平得了那個。
結果面對這個男人時,還是一樣的不爭氣。
真正到了開口的時候,她語氣倒比預想的還要平靜:“橙橙今年三歲,她是七個月早產,生日是三月份。”
易哲慎沒說話,目光依舊落在她臉上,彷彿聽不懂她的話。
“我在美國華盛頓州生下的她,她出生時1800克,有輕微的新生兒黃疸……治癒後,一切身體機能正常。一歲之前,都跟著我生活在國外。兩年前,我帶著她來到香港,一直到今天。”
好了,終於都說出來了。
簡兮心裡有股說不出的解脫,原本是準備讓這段往事永遠爛在心裡,他永遠沒有必要知道這段過去的存在,更沒有必要知道她曾經經歷過的一切。
可是秘密埋在心裡不能說出來,很難受。
現在,她終於沒有秘密了,換來血肉模糊的輕鬆感。
長久的對峙中,易哲慎還是沒說話,握著她手腕的指節,卻在劇烈顫抖。
“為什麼不告訴我?”短短几個字,他說得很艱難。
“你已經訂婚了,你要我那時候拿什麼身份來找你?前妻嗎?”她笑著回答,理由充分。
堵得他再說不出一句話。
“其實當時我後悔過,我去了美國,我想見你。想見到你時,告訴你,我們好好過吧,你放棄你的事業好不好?哪怕窮一點都沒有關係,因為我懷孕了。我到底還是做不到那麼偉大,我只想自私地想給孩子一個健全的家庭……可是我等來了什麼呢?孩子七個月早產,我摔倒在小旅館的地板上,差點大出血死掉。我自己穿好衣服求服務員幫我打911,我一個人在手術檯上替自己簽下手術同意書,醒來時,就等到你和餘愷筠訂婚的訊息
,新聞媒體滿版都是關於你們訂婚的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