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陸心瑤在範府養傷的第15天了。
陸心瑤從一開始的惶恐,到現在已慢慢變得心安下來。儘管她這些天多數還是躺在床上,但慢慢地她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也不怪陸心瑤沒心沒肺的,實在是這種生活真的太安逸了。
她不再需要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幹活,不用時不時去檢視家裡還有多少糧食,不用害怕外出挖野菜時遇到危險,更不用擔心去佃農家幹活時遇上壞人。
在這每天還有翠兒給她端飯送菜,熬湯藥,敷草藥。從來沒享受過有人伺候,現在終於體會了一把。
很好,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好了。陸心瑤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揚。
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縫照射進來,給廂房裡增添了不少生機。陸心瑤心神一動:有好多天沒出去了,出去曬曬太陽吧。
經過半個月的調理,陸心瑤感覺腿沒那麼痛了。雖說是骨折,但也只是輕微骨折,陸心瑤感覺再過半個月就可以走路了。
陸心瑤坐了起來。拿過銅鏡照了照,陸心瑤便開啟自己的包袱,從裡面拿出一個小瓶子,用一根小棍子沾了小瓶子裡的東西,再往臉頰上輕輕點去。
只見她原本白皙的臉上瞬間多了不少黑黑的麻點。
自她十歲起,每次外出莫婆婆都讓她一定要穿男兒的衣服,還要想辦法把臉塗上一些黑灰,或點上些麻點。
剛開始她還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可當有一天她忘記特別“裝扮”臉龐,去一個地主家幹活,地主家的兒子因看到她的臉而露出那種要把她生吞活剝了的眼神時,她就明白了。
她仍然記得當時她被嚇壞了,眼睜睜地看著那男人向她伸來的魔爪,卻傻愣愣地動彈不得。幸好緊要關頭那男人的婆娘回來了,而驚醒過來的陸心瑤趁機跑掉了。
後來她們家沒有再租那個地主家的土地,也儘量不接近他們家。陸心瑤也謹記這一點,從此不再以真面目示人。
來到範府的這段時間,儘管翠兒幫她洗了臉,可她臉上的麻點仍在。
這也多虧了莫婆婆從小教會她用一種名叫黑稞的植物,調配出一種黑乎乎的顏料,用這樣的顏料點出來的麻點,用普通的清水洗不掉,必須要用發酵過的淘米水才可以洗得乾淨。
當然,這個效果最多也就能保持四五天,慢慢就會變淡,直到消失。所以每隔四天她就要重新把麻點點上。
好在這個特殊顏料對面板並不刺激,用著用著陸心瑤便習慣了,她好像甚至忘記了自己原本的臉長什麼樣子。
收拾完臉後,陸心瑤慢慢單腳站起來,在旁邊桌椅的輔助下,跳到不遠的小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再慢慢跳到了門外。
門外還是那個小花園,此刻園子裡的月季花開正豔。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
陸心瑤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渾身輕鬆,不由得閉上了眼睛,讓陽光曬在臉龐上,熱熱的,卻很舒服。
她是有多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
過了好一會,陸心瑤定了定心神,找了張休閒椅子坐下,便看起書來。
這段時間她沒有像剛開始那幾天那麼悶了,也多虧她偶然發現廂房裡有書。問過翠兒,得知可以隨意看書後,陸心瑤高興壞了,終於找到了打發時間的方法。
現在她每天除了睡覺,偶爾胡思亂想,多數就是讀書。
再沒有什麼生活能如此安靜閒逸了。
陸心瑤心神很快沉浸到了書中的世界裡。微風拂來,吹起陸心瑤額前的碎髮,一切是那麼的美好。
陸心瑤卻壓根不知道,範靖宇就站在她後邊的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她,眼神有些許的迷離。
範靖宇覺得此時的姚姑娘是那麼的賢淑安靜,就如那碧玉般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