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娘神情略顯遺憾,玉沉璧笑著從另一頭走來,湊近了,溫聲道:「九娘,我會聽你的話的。」
夏日蟬鳴在樹上喧囂,感受到她的呼吸,元九娘潤紅了耳根,微微挪開半步:「我曉得。」
她們兩人談情說愛一個比一個規矩,一個比一個害羞,新年夜偷偷溜出來在煙花下擁吻,已經是這輩子做過做出格的事。
前世的羈絆引領兩個人的心越靠越近,競技臺左右無人,偶有學子路過也只是輕飄飄瞥一眼,玉沉璧借著衣袖遮掩悄悄勾了九娘小拇指,纏人地晃動兩下,紅著臉鬆開。
「學姐,道法之上我有一事不明,你可否移步前往道舍教我?」
她喊學姐,因著元九娘修行進度遠超眾人。
九娘微微沉吟,點了頭。
太陽高高掛,兩人並肩走在道院的筆直大道,暗暗嗔怪:這天可是越來越熱了。
她們走後,元十六和元十七慢騰騰從蔥鬱的林木後探出腦袋。
「哈哈,九姐好溫吞的性子,這玉少主倒是有進步,都知道偷拉九姐小手了。」
十六朝十七擠眉弄眼:「你呢,到底還要折騰沈夫子多久?」
元十七裝傻:「是我折騰她嗎?是她上趕著被我折騰。」
說來也奇怪,她有時看著沈端,愛意火熱甘願為她做任何事,有時恨意翻湧又恨不能拉著她共赴黃泉。愛恨來得皆莫名,若這是因前世孽緣而起,那麼今生她想多看看再做決定。
否則嫁了人,情愛難收,若再被沈端拋下,她受不了。
她敲著腦殼,臉色不大好看:再被拋下?
為何忽然會有這般念頭?莫非前世沈端果然負心薄倖拋棄了她?
胡思亂想一通,元十七把自個氣得不輕,跺跺腳,沉著臉走了。
「嘖嘖嘖。」元十六摸著下巴道:「談情說愛的女人,可真善變。」想著十七年歲最小,情緣也有了著落,聯想到己身,元十六一聲喟嘆。
回程路漫漫。
車廂內,琴姬窩在恩人懷裡睡得香甜。
她有孕在身,這陣子嗜睡,若只是嗜睡那還好,偏生離了心上人溫軟的懷抱又睡不著。
晝景任勞任怨做了她的人形抱枕,手指挑起鑽入舟舟裡衣的髮絲,盯著那段雪頸良久出神。
按捺不住,一個吻落在雪膩溫滑的脖頸。
舌尖掠過鎖骨,微癢,擾得懷孕的姑娘在她懷裡動了動身子,差點吵醒她,晝景不敢亂動,收斂心神,不敢再盯著她的舟舟瞧。
溫香軟玉在懷,堪稱溫柔的折磨。
日落黃昏,琴姬睡飽了,悠悠醒來,濕潤的眸子含笑,頭埋在晝景頸窩蹭了蹭,軟聲道:「我夢見你偷親我。」
「那是你想我了。」某人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謊。
「是嗎?」琴姬盯著眼前這張毫無瑕疵的俏臉,手指順著她姣好的輪廓線輕滑,認真思索一二,語調輕輕軟軟:「我的確想你了。」
一言,聽得晝景呼吸亂了半拍。
成婚整一年,足有大半年讓她習慣那等子激烈綿長的恩愛方式,瞧她眼尾染了灼灼媚色,晝景深吸一口氣,抱緊她:「別再勾我了。你知道我在你面前很沒出息。」
她主動求饒,琴姬摟著她脖子淺笑:「這怪得了誰?誰教你每回都不知節制。」久而久之,鬧得她都有些懷念銷魂入骨的滋味。
只她生性高潔,剋制隱忍,不像她的恩人那般重欲。
「天上的神仙曉得長燁聖君是個離不開葷腥的色狐狸麼?」
晝景被說得一陣委屈:「我哪是離不開葷腥,我是離不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