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節,風帆驅動時速最快六節,機器風帆聯動……沒試過,煙囪吐出的熱氣會燻壞了船帆。
李克載默唸著這艘船的資料,就覺得這玩意就不該在海軍裡存在,可大洋艦隊禁衛巡隊的戰船全是這玩意,還是父皇親自過問定下來的,聖心難測啊。
大洋艦隊禁衛巡隊的任務是巡查杭州灣,跟金山三島炮臺動靜結合,負責東京金山一帶海域警備。金山衛行宮西北就是未央宮、東西兩院和政事堂,加上行宮本身,直到金山三島,陸海都是禁區。李克載領著這職務,近似在前明京師三大營裡從軍。
跟這怪船比起來,想到自己的秘書使常事一職,李克載忽然覺得,就算只是條小舢板,如果能不兼那職務,也是滿心暢快。
中廷是連線內外廷的管道,秘書使是秘書監長使楊適的助手,負責整理文件,同時附遞通政司本章相關資料。李克載這個秘書使常事是秘書使的助手,算不上官員,但卻能接觸到軍國大事,已是國務決策的外圍人員。父皇把他丟到這個位置上,用意不言自明,是告訴天下,他李克載要開始歷政了,這就是立太子的前兆。
還好,父皇還讓他以海軍職務為主業,秘書使常事只是兼差,只需要協助秘書使完成每旬常報就好。
“要怎樣做才能算個好太子呢……算了,還是先解決怎樣做個好航海長的問題吧。”
戰船離開金山中島,破浪前行,李克載也終於定下了心神,如果不能專注於眼前之事,那就無法操控未來之事,這是他自小養出的心性,海軍學院裡,導師們也是這麼訓誡的。
寧綏號開始了第一次巡航,自金山中島向東,檢視過繁忙的龍門港海域,檢視商船以及龍門海巡的巡船有沒有偏離航道,威脅禁區。商船和巡船紛紛掛旗致敬,但他們敬的是戰船的海軍身份,並不知道,這艘怪船上載著未來的太子。
雖然回不到之前西洋艦隊那種氛圍,置身炮火沖天的戰場,感受空氣的嗡鳴,大海的蕩動,但李克載心中卻是寧靜而充實的,因為他對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很有自信,指揮戰船航行而已,話又說回來……在杭州灣裡還能擱淺迷航,怕九泉之下的林老將也會氣得從海底衝出水面,跑來開除他的學籍吧。
沒人把他當太子。這該是他心情越來越放鬆的原因。同窗不說了,船上的官兵都是禁衛出身,一個個都是孟松海和禁衛署於黑臉親手挑出來的,肯定再三吩咐過。除了要緊時刻,尋常就只把他當作見習的少年海官。這些禁衛執行得相當徹底,就連帶他的航海長,都沒稱呼過一聲殿下,而是滿口直愣愣的“見習李克載!”
也是,這幫估計都是天刑社的官兵,腦子裡只有皇帝。只有天道……若李克載現在不是代理船長,那航海長多半要跟在西洋艦隊時的帆纜長一樣,喝令他去刷甲板了。
寧綏號懶洋洋地完成了東面海域的巡視,折回西面,駛過金山下島炮臺,李克載還頗有閒心地一一數清楚了炮臺裡的炮口有多少。之後攔下一艘漁船盤查,就是當天最忙的事了,那艘漁船壞了舵。在李克載的指揮下,寧綏號把它拖到了金山中島去維修,漁民們感恩戴德。滿口稱呼著“小將軍”,讓李克載心頭暖暖的。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著,李克載因老夫子去世的傷痛,因即將當太子的惶恐也漸漸消散,但到了十月十一日,該他去金山衛行宮中廷幹“兼職”時,他又緊張起來。
“殿下不須幹什麼,林秘書會把常報做好。看後簽押,然後就可回後園見娘娘了。走吧,臣帶殿下去常報房。”
看出了他的心思。秘書長使楊適和顏悅色地解釋著,讓李克載又鬆了口長氣,這等於是放假呢。
“多勞長使了……”
對這個已跟在父皇身邊二十多年的親隨,李克載是很尊敬的。國人都說賈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