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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是上值時間,周圍都沒什麼人,即便有人,怕也是已經被他遣開或是著人盯著了。
隨著潭王一步步踏入,綺雯便一步步後退,碰到身後的方凳險些跌倒,著實惶恐不堪。
潭王目光輕飄飄地掃視了一遍屋中陳設,最後落回到綺雯臉上,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何必嚇成這樣?讓我見了,還當你是做賊心虛,心裡有著什麼事,生怕我知道呢。”
綺雯竭力平靜下來,淡然道:“看來在王爺眼中,被下毒謀害的人見了害自己的人,是不該害怕的。什麼時候倒成了被害的人該做賊心虛了呢?”
果然是個刁鑽丫頭,臨到這種境地都還有著心力與他周旋,潭王目中微露欣賞,沒有接話,轉而緩緩踱著步道:“我府上曾有一名舞姬,是個安南人,舞跳得甚好,一雙玉足尤其生得漂亮,也因此受寵了一段日子。後來,她有一回恃寵而驕,竟謀害了我的另一個寵姬,弄瞎了人家眼睛,我便毫不猶豫將她處置了,唯獨……留下了她那雙漂亮的腳,凍在冰裡,至今仍存在王府冰庫。”
他停步於綺雯身旁,“你想知道我這回為何這般待你?我就是想讓你看看,我這人其實不像表面看來那麼憐香惜玉。我是對你有所圖謀,卻不是有求於你,你可決不能將這兩樣混為一談。你,實在是該對我客氣一點的。”
綺雯神情頹然冷漠,抬眼來看他:“王爺的意思,是我若有一點不順您的意,也便要步那位安南舞姬的後塵了?”
他輕輕搖頭:“不會,你比她聰明太多,也有用太多了。我要下手處置你,一定不會只因你‘有一點’不順我的意。”說著略略欠身湊近她,語氣溫柔得好似情話,“你還想再見他麼?你信不信,我若有心讓你從今以後再見不著他,也可輕鬆辦到?”
綺雯心頭震顫,聽他這意思,難道竟是看穿了?
“沒錯,其實我早就看出,你對他是動了真情的。你真不該瞞我這麼久。”潭王眼神融融,鋒芒暗藏,唇畔笑意透著無限玄妙,“你若還想見他,就先想想,今日如何過了我這一關吧。”
……
這一日皇帝回到隆熙閣時都已近亥時了,去到慈清宮時被太上皇后留下用了晚膳,回來後他便考慮是先看一會兒公文還是先去睡一陣歇一歇,再早起來看。
“綺雯姑娘在後殿等您。”王智向他報告時,神情有些古怪。
皇帝換上便服的動作隨之一頓。後殿是他休息的處所,雖說與前殿只隔著一條十幾步遠的穿堂,卻是界線明確,綺雯除了做灑掃那時之外,還從沒去過那邊呢,今天是怎麼了?
他沒說什麼,直接走過穿堂去了後殿。
正堂裡侍立著兩名內侍,王智跟過來後也駐足於明堂門邊,皇帝進來沒看見綺雯,也不好向他們出言詢問,便自行折向西裡間而去。
梢間裡一樣空無一人,再往裡就是他就寢的西暖閣了。
黃花梨槅扇外的紅珊瑚桁架上掛著她那件鑲白貂毛孔雀錦斗篷,淡紅色的琉璃宮燈光芒柔媚,暖閣裡的紫檀拔步床上鋪著明黃綾緞的褥墊,靠牆摞著一疊杏黃繡金錢蟒大條褥。她身上好好穿著翠色蜀錦襖子和石青提花棉馬面裙,枕著他的枕頭斜靠在褥墊上,看樣子已睡著了。
皇帝怔了怔,下意識回頭看看,還好餘人都相距甚遠,又隔著兩層門簾,即便是知道她在裡面,也料不到是這樣一幅圖景。
燭光搖曳,美人如玉。紅瑪瑙的耳墜子垂在她嫩白的臉頰邊,好似濺灑了一點硃砂。
皇帝有些無措之餘,更覺得好笑,這又是怎麼了呢?病剛好了點,就跑來自薦枕蓆了?
靜靜在床邊坐下,仔細看看她。粉面透紅,唇色鮮妍,看起來氣色不錯,病像是好了。他伸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