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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輕輕拈起一縷她的頭髮,在她鼻翼上掃了掃。

她很快醒了,慵懶無神地睜眼看看他,呆呆道:“你總算回來了。”

皇帝聞到淡淡酒香,眸中含著笑問:“還喝酒了,壯膽用的?”不是自己說的,不能酒後亂性麼?

“用作發散治病的藥酒罷了,是師父送的。我只喝了一點,沒喝醉。”綺雯也不起身施禮,調整了一下姿勢,拽住他想要縮回的手,覆在自己臉上。

“你這又是怎麼了?”手心所觸俱是溫軟滑嫩,皇帝的心境也隨之柔軟下來。

“沒什麼,病了一場之後,就覺得人生苦短,該當及時行樂。”她像只貓一樣捧著他的手蹭啊蹭的,又從他指間露出眼睛來哀慼戚地望著他,“這麼久了,您為什麼都不想要我?”

這話都問得出口,還說自己沒喝醉?嗯沒錯,酒鬼個個都說自己沒喝醉。皇帝似笑非笑地挑起唇角:“你明知道的。”

他不要,不是不想要,而是因為太珍重。

綺雯重重地嘆了口氣,盡顯老氣橫秋:“我給您講一個傷心的故事。從前我有個錢袋,裡面裝著我辛苦攢下的錢,逛街時看到了我很喜歡的東西,卻覺得錢攢的好不容易,怎麼都捨不得買。結果回去才發現,錢袋居然丟了,被賊偷了。於是我那個後悔啊,真不如當時狠一狠心,把那東西買了呢,好歹最後落個喜歡的東西在手上。這一下,只能遺憾終生了。”

皇帝靜靜聽著,越聽越是想笑,她是個侯府千金,哪來辛苦攢下的錢,哪來逛街的機會?看來確實沒喝醉,還有腦力編故事呢。別人都說什麼花開堪折直須折,她倒是別出新意。

察覺到手上的觸感奇怪,見她閉了眼,將他的手緊緊抱進了胸懷之中,皇帝臉上一熱,小心地抽手出來,揶揄道:“你不是說過,最看不得爬男主子床的丫鬟麼?”

綺雯沒他的手可抱,就悻悻然抓過一個引枕來代替:“那不一樣,完全不一樣。若是男主子真心鍾愛這個丫鬟,爬一爬床也不算什麼。兩情相悅的時候,就沒什麼下賤不下賤一說。”

皇帝抿唇一笑,站起身道:“你等一會兒。”

“您去做什麼?”綺雯抬頭問,卻見他沒有回答,很快步出梢間,她只好低頭躺回來,很快又昏昏欲睡了。

誰說這藥酒不上頭的?綺雯暗中腹誹,她其實一點也沒想借酒壯膽來著。這樣時候需要保持清醒。不過,其實也早猜到他沒那麼容易被攻破,唉……

心裡滿滿都是酸楚傷感。不覺間兩滴淚水滑落,滲進了絲緞枕頭裡,浸溼了金絲祥雲刺繡。

不知過了多會兒,耳聽腳步聲近來,綺雯睜眼一看,皇帝身上只餘下一身素色皂緣中單,披散了一頭墨染般的頭髮,尚且帶著溫熱的水汽,過來坐到床邊自行除了鞋子,翻身跨過她去到床裡,拉開薄被蓋在自己與她身上,躺了下來。

“困就睡吧。”他唇間飄出清牙脂膏的清香味,說完就閉了眼,手覆在她的手上不再動。

綺雯呆呆地眨巴了一陣眼睛,回頭朝外看看,抽手爬起身來,下床去點亮床前的琉璃罩長明油燈,撂下了外層的杏黃彈墨幔帳。

皇帝睜眼看著她做完這些還沒什麼,待見到她開始寬衣解帶,才怔忪道:“你做什麼?”

綺雯一愣,隨即紅了臉道:“我……熱啊。”

“……哦。”這暖閣裡有夾壁通著地龍,只穿單衣都不會冷,自己只穿著中單卻要她捂著棉襖,是不大合適。可是……看著她就在眼前一件件將衣裙除下,他實在難以淡定處之,索性閉了眼不看,心裡又不由得納悶:唉,她就是不放棄,到底心急什麼呢?

綺雯也覺得很是訕訕,中途鑽去幔帳外面,才繼續將厚衣脫下掛去桁架上,穿著一身藕荷色紗質中衣回來床上,躺到了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