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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人鬆了一口氣,見涼真的沒有生氣,進而其致勃勃的和她一起八卦,一個個像被封嘴許久突然解禁似的,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抖落出來了。
忍足侑理的父親在訂婚宴上拋下久石家的大小姐,娶了一個不知名的女人。
忍足侑理的父親在被忍足家趕出去之後,四處碰壁,一個高高在上的公子竟然只能在高階餐廳里拉小提琴,嚐盡人間冷暖,世態炎涼。
十年後,忍足侑理的父親出車禍去世後,她的母親自殺,忍足侑理被母親那邊的親戚扔到忍足家門口。
涼側耳傾聽,可惜了忍足侑士的小叔,當年何等風流的才俊,如今在人們心目中的印象也留下忍足侑理的父親這一個稱謂。
忍足侑理似乎將自家的不幸全部歸咎於忍足家,她厭惡忍足這個姓,不遺餘力的做出抹黑家族的事情。
只是,忍足家小輩們的翩翩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就算有心人想拿忍足侑理說事,也不得不承認忍足家的大家風範。漸漸的,人人心照不宣,幾乎沒人把忍足侑理算做忍足家的人,只當做貧乏生活中一味調味劑。
“緋村,你怎麼想?”有關個人和家族的問題。
涼抬頭,看見所有人看著自己等著自己的答案。
涼旋轉著手裡的筆,漫不經心的說:“我不是平庸的人,註定脫離不了這個圈子。我只能說,家族賦予我的,我將加倍償還。緋村家,在我和弟弟的手裡,絕不會沒落。”
對於緋村家,涼是感激的,他們給了自己太多,多到讓她惶恐。在她能力範圍裡,她會做到最好。
“緋村如果愛上了家族不認同的人怎麼辦?”
“我何需讓緋村家認同我愛的人,我只要讓緋村家認可我就好了。”涼自傲道,她認真的看著那個問問題的人,漆黑的瞳仁像一顆星子,熠熠閃耀,“就算離開了緋村家,我也不會是廢物。”
眾人寂靜,惶然不語,他們需要何等的自信才敢說出涼的這番話來。
涼低頭,繼續琢磨手裡的曲譜。她不是忍足侑理父親那般的人,離開了家族的庇護,才認清自己的分量。
在許多複雜難測的眼神中,涼鎮定自若,巧笑言兮,召集眾人商議《巧巧桑》的演練。涼坐在中央,洞察個人的心思,引導大家說出自己的想法,她自信又自在的神態洋溢著一股優雅動人的丰采。
不知不覺音樂社以涼為中心靠攏,一改以前的懶散,漸漸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凝聚力。
“緋村,還不走?”留下值日的社員詢問還在練琴的涼。
“一會就走。”隨口回道。
涼歪頭,敲擊著黑白鍵,哼唱著譜子,感覺總有點不對味,繼續撲在一堆案卷裡塗塗抹抹,勾勾畫畫。
值日的社員統計了出席率,看到柳生美嘉空空如也的登記薄,他再回頭看看涼的身影,兩相比較。
緋村涼的名字漸漸為冰帝所熟知,與之優秀並齊的是她的努力。很多人追問她的秘訣,緋村總是舉起紅腫的指尖,“笨鳥先飛。”
不同於柳生美嘉令人嫉妒的天才,緋村涼的努力和刻苦讓眾人看到了自己的位置和方向,她讓他們都感到優秀的人是活在他們中間的,而不是像跡部忍足柳生那般鞭長莫及,只能望其向背。
值日的社員躡手躡腳地走出音樂社,為涼關上了門。
等涼想起要回家,學校裡只滯留了稀稀疏疏的幾個人。
涼踩在花壇的矮墩上,兩手平伸盡力保持身體的平衡,在窄小的邊緣上搖搖晃晃,險險掉下來幾回。
風劃過金燦燦的樹葉,呼啦啦的帶起一片摩挲的聲響。
夕陽豔紅的餘暉撒在涼的臉上,烏烏的眼眸四處溜達,她獨享校園的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