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
她想蜜羿不會這麼快回來,今晚只有她和崔了。
她還是相信崔不是她母親。
其實她可以試探她的,可是不知為何她卻沒這樣的心情。她是不需要母親的,她已經這麼大了,不再是當年的小女孩了。她不想要母親,要了也無法彌補她當年被傷害的心情,要不回她的童年,她不需要母親。
崔燒了很多可口的萊,和顏悅色的喚吉妮吃飯。
“晚上要出去嗎?”崔問。
吉妮搖頭。
“我朋友寄了一卷雷姆斯基·柯薩柯夫的歌劇‘沙德寇’給我,有沒有興趣?”她興奮的說。
吉妮點頭。崔多像一個朋友,好朋友。她的心情有點感動。
“生活裡如果沒有神秘和夢想,生命是那麼枯燥,簡直活不下去了。可是,總有些人例外,沒有任何人和夢支撐,一樣能過活。這些人我習慣稱他們為盲人,心盲。他們可以活得很好,就像動物一樣,他們的生命就像動物的生命,隨起而起,隨生而生,隨死而死。人生無憾。多好!你對這些人有什麼看法?”吉妮睇視著崔。她不知道她懂不懂她的意思。
“是啊,可是他們跟動物有什麼差別,為生而生,為活而活,為死而死,白白浪費了人生而存的條件。”
“那你呢?你為什麼而活?”
“我?”崔正在嚼著竹筍沙拉,那表有點不可思議的味道。她笑著說:“為了這些美味而可口的食物,為了可以到瑞士賞雪,為了聽沙德寇這樣的歌劇,為了水族箱裡那一大串的魚。”
吉妮有點失望,她並沒有提及她的女兒蜜羿,完全沒有,她忍不住脫口問:“不為了蜜羿嗎?”
崔繼續嚼著食物。
“蜜羿大了,不需要我了。”她直搖頭。
吉妮突然像洩了氣的氣球,這樣的女人不可能是我母親,她心裡這麼想。
她母親如果像她這麼愛自己,當年她一定能全身而退,她們可以一塊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你愛蜜羿嗎?”
“我做的菜不可口嗎?”她想換一個話題。
“不是。”吉妮只好沉沉的說。
“那你為什麼不吃?”崔的態度太過自然。吉妮心裡突然有遺憾的感覺。
她拿起筷子,開始吃菜,卻忍不住又問:“你愛蜜羿嗎?”她不死心。
“我當然愛她,她是我女兒,我辛苦生下她,當然是為了愛她,不然為什麼?為了恨她嗎?”
“瞧!你多不像一個母親啊。”吉妮抱怨,可是,她為什麼抱怨呢?母親不能說這樣的話嗎?
“你喜歡傳統的母親嗎?很嘮叨,很關心的那種?”
“不喜歡。”
“我哪裡不像母親?”崔質問。
“我不知道,我是一個沒有母親的人。不過你總是跟一般的母親不一樣。”她的話刺傷了崔卻不自知。
“你喜歡我這樣的母親嗎?”
“我喜歡你,卻不喜歡你是母親的身分。”吉妮老實的說。
崔整個人靜了下來。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話。吉妮發現了她的沉默。
“其實你是個很好的朋友。”
崔笑了,她希望這話不是來自安慰。
蜜羿回來時,已是深夜,滿身酒味。
“慶祝什麼?”吉妮開燈。看見蜜羿躡手躡的模樣。
“沒有。阿磊的叔叔請我們喝酒。”
“哦!他叔叔?長什麼樣?”吉妮從床上坐起來。
“風騷樣,沒什麼好說的,阿磊很討厭他。”
“蜜羿你坐過來。”吉妮對蜜羿揮手,拍拍她身邊的床鋪。
“你有話要對我說嗎?”蜜羿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