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瘋啊!桃子。我才多久沒回來,你就變成這樣。喝了安叔的口水啦!”
“呸、呸、呸,誰喝了他的口水。他在樓下,我真是快瘋了。我們老爺個性耿直剛毅,怎麼會有一個這樣的弟弟,我真不瞭解。”
“怎麼,剛來嗎?”
“當然,他根本是算準了時候才來的,太太要我來喊你,他還一副假惺惺的模樣,說”不用了,讓他多多休息。“真受不了,你不在的時候,他才不來呢。他最怕見老爺,就專挑老爺不在的時候來。”
“是嗎?他找我有什麼事?”
“什麼事。當然是想從你這裡撈一筆!混吃混喝的事,他最有一手了,說要找你合夥。所謂的合夥嘛!就是拿老爺給他的一筆錢,來跟你作生意,然後出錢跟出力的人,當然是你們兩兄弟!他能做什麼?吃喝玩樂嫖賭他一流。做事?你們放心讓他做事嗎?不壞事就算菩薩保佑了。”
午葉笑得合不攏嘴。
“連你這樣的小丫頭,都這樣看透他,夠悲哀了。”午葉搖搖頭。“為什麼我母親不懂呢?”
“太太哪是不懂!她是婦人之仁,看安叔可憐。都快六十了,什麼都沒有,沒有妻子,沒有兒女,自己活得亂七八糟
的,棺材都躺一半了,還一事無成。但這種懦弱的人有什麼值得同情的?“桃子撇嘴。
“我實在不想下樓見他,陪他演戲無趣極了。要救濟,孤兒院多的是人,哪輪得到他。”
“可是,話又說回來,他是你們午家的人,身上有你們午家的血。中國人最講究這套了。只要有血脈相同,什麼忠孝仁義,都往身上攪。也不管那人是怎麼樣的敗類。”桃子刻薄的說,但這話倒是真話。
“你下去就說我還在睡,不吃午餐了。”
“沒用的,他待會兒看你沒下去,他就會說他想在我們家午睡,或者陪太太跳跳舞、下下棋,反正他不會走的,他是皇家一品大無賴,你拿他沒轍的。”
“那我該怎麼辦?”
“老老實實的,坦白的告訴他。躲的過一時,躲不過一世。”
“可是這樣做太不顧及母親的面子了,她一定會生氣。”
“她生氣又怎樣?你是她兒子。難道她還真為外人來為難你嗎?告訴你,她不會的,人的價值在她心裡早秤過了。”桃子非常瞭解午太太。
“這樣吧。你這麼精明,你幫我去跟母親說說。”
“哈!你別把這事推給我。形勢比人強的時候,我是不會開口說話的。你不要害我被太太給辭掉了。”
“不會的。唉——好吧,好吧,我自己來,真是的。可是很難開口。”午葉一臉為難的表情。
“那你就不要開口,等著他開口吧!他那人臉皮厚的像山,你等著拒絕就好。或者你願意大發慈悲,送他少許股份,但他完全不能干涉,只能分點紅利。但這件事讓老爺知道又要說了。
“唉!家門不幸。”
“這也不算什麼大不幸,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不幸啊。”桃子眨眨眼,一副很坦然的樣子。
“桃子,你信教嗎?”
“信啊!信心神教。”
“有這種教嗎?”
“有,我自創的。每個人都是自己的教徒,有人奉邪惡為心神;有人奉佛祖為心神;我奉我自己為心神。”
“哦。”午葉有聽沒有懂。
這個哲學小桃子。
午葉下樓。
母親和安叔已用餐。
午葉坐在餐桌斜對安叔的位子。
安叔說話可巴結得很,還拚命幫午葉夾菜。
午葉實在受不了,這可是在他自己的家,怎麼他反倒變成外人了。
“安叔——我自己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