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才回過神,急急忙忙地奔向“胭脂鎖”。
手忙腳亂的將所有胭脂都準備好,沐老爺才得空抹了一把汗,“從商幾十年,頭一次如此緊張吶。”
所有的胭脂備齊之後,沐老爺才猛地聽到那馬伕吆喝一句,“去歡喜樓咯。”
沐老爺當即傻眼,立刻將馬車伕攔了下來。一陣盤問之後,終於才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沈夢見和沐少卿計劃將“胭脂鎖”裡面堆積下來的胭脂都賣到青樓、勾欄裡面去。那裡的女子身邊不乏銀兩,只是礙於面子,不願意日日到大街上來挑選胭脂。所以,沐家才特意將這個做了一個好處………送貨上門。
沐府世代都是清白的生意人,沐老爺就算是再想不出轍也不會把心思打到青樓裡面去。雖說這胭脂給誰都是用,賺到了錢便是好的。可是沐老爺子卻怎麼也轉不過這個彎,他氣悶的瞪著前面兩個低眉順目的年輕人,嘆氣連連,“這可是在敗壞我們沐家的名聲啊……就算我們是靠著胭脂過活,這不能賺那些骯髒的錢啊!”
沐少卿動了動雙唇,有幾分不解,“爹,我們是生意人,她們也是生意人。只不過賣的東西不同,本質上根本是沒什麼區別的!”
沐老爺當即操起家法,在沐少卿的小腿處抽了一把,“你知道個屁!我們是正經的生意人,怎麼能跟她們相提並論?”
沈夢見向來就是沐老爺的脾氣,這次沐少卿這麼正面的撞上去,肯定是要碰一鼻子灰的。她扭頭瞪了一眼齜牙咧嘴的沐少卿,沒好氣的低斥,“你就不能好生的跟爹說話嗎?”
撇撇嘴,沐少卿伸手搓了搓鼻樑,“爹,你聽我說再揍成不成?”
沐老爺神色動了動,一邊的燕姨娘趁機一把將他手裡的家法奪都了下來。回頭假模假樣的在沐少卿身上抽了一把,燕姨娘嗔道,“臭小子,還不快說!”
“這些胭脂並不是全部都賣給青樓裡的姑娘的,我那日跟夢見商量了一下,光是把胭脂賣給青樓裡的姑娘,想必‘胭脂鎖’的名聲也難以起來。”沐少卿正說的頭頭是道,一邊的郝南嬋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既然知道還把貨朝勾欄裡面送,那馬車上那麼大個的沐字,不是憑白的敗壞我們家的名聲嘛?”郝南嬋悶聲抱怨著,倒是一邊的林氏不樂意了。她伸手扯了郝南嬋一把,“若不是你惹出這麼大麻煩,至於這樣嗎?你瞧瞧,現在少遊都不肯回家了,你還是操心著怎麼把他勸回來再說吧!”
郝南嬋被說到痛處,當即變了臉色。
“我們這邊一直朝青樓裡面送貨,然後又花錢僱了幾個能說會道的婦女,天天混跡在女人們來往頗多的茶寮裡面。”沐少卿回頭笑著瞧了沈夢見一眼,眸子裡面全是笑意,“那幾個夫人能說會道,硬是把白的說成了黑的。她們說自己相公嫌棄自己人老珠黃,便日日到青樓裡面去混跡。有一日,她們也到青樓後院去了一趟,這才發現那些青樓女子水洗了胭脂之後,也日其醜無比。後來多番打聽,才知道用的就是‘胭脂鎖’的胭脂。”
“女人都是愛美的,哪些人一聽到這些訊息,自然是躍躍欲試。”沈夢見笑著接下了話茬,“雖然之前有人傳過‘胭脂鎖’的謠言,但是如果有人當著她們的面試用這些東西,她們應該就會心悅誠服了。更何況,我們‘胭脂鎖’的胭脂本來就不差,效果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一邊的林氏聽了這話,臉色也漸漸的緩和了一些。燕姨娘見狀,當即趁熱打鐵,湊到了沐老爺的身邊,“老爺,您瞧瞧,少卿現在越來越會打算了。我們胭脂鋪的生意漸漸好起來,名聲也會慢慢回來的。
這分明是一件好事嘛,您幹嘛還要生這麼大的氣呢?”
沐老爺子神色雖然緩了一些,可是依舊是悉眉緊鎖。“可是,這總歸是一些旁門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