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事穿越到這個不知名的大梁朝的後遺症。
頭上後腦勺的地方被人用紗布粗略包紮過,應該上了藥,所以只感覺到一絲絲微微的疼痛。身上是稀薄的稻草,身下的床板磕得身上的肌膚很不舒服。傅清玉往裡挪了挪身子,儘量忍著從殘破的被子發出來的陳年黴味。
這時,有馬蹄聲傳來,門口處的平日城村民們拿來曬穀子的大坪子上,忽地出現了一輛富麗堂皇的的馬車。馬車剛一停下,趕馬車的小廝便快速地跳下車來,拿了車上的矮凳下來,墊在馬車下。
傅清玉馬上把瘦弱的身子縮回被窩裡裝睡。她以為來的是夫人太太之類的,她都成這個樣子了,在閻王爺那裡轉了好幾圈才轉回來,為了表示關心,那邊也不來看望一下嗎?
來的卻不是那邊的太太小姐,而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婆子。穿著暗藍綢緞鑲灰兔毛皮邊棉裙襖,微白的鬢邊壓著兩隻暗色的夾子,把鬢髮壓得服服妥妥。頭上插著一股金簪,耳邊掛著銀色耳環,樸樸素素,簡簡單單,饒是如此,也把那個滿頭金光閃閃珠翠的汪氏比了下去。
傅清玉從半開的門縫裡望出去,她認得這個老婆子,每年的某一個固定的時間,這個傅府大夫人身邊的張婆子就會帶些銀子來給胡大為夫婦。傅清玉想,她每年這樣不辭勞苦地奔波而來,多半是來看她死了沒有。
這麼辛苦何苦來呢,難道她真的這麼重要,要這樣的話,把她接回府裡在眼皮底下看管著不就得了?傅清玉冷哼了一聲,很有些鄙夷。
張婆子並不進來,嫌惡地透過半開的柴門朝裡面看了一眼。江氏會意,馬上把張婆子讓到了自己屋子裡喝茶,並吩咐胡三嬌把家裡存著的專為款待張婆子這些貴客的果脯棗餞拿過來。
江氏諂笑著以期待的眼神看著張婆子,這種眼神讓胡三嬌很受不了,她再不看她娘一眼,轉身去尋傅清玉去了。
張婆子看了江氏半晌,方才掂起一顆乾果脯,吹了吹,放進嘴裡,嚼了幾下,又端起茶盞來淺啜了一下,覺得味道還可以,這才把緊繃的臉皮鬆了一鬆,輕聲斥道:“你多大的年紀了,怎麼這麼不懂事?夫人平日裡有多少事情要忙,這點小事你還要勞煩她?不過是感染點風寒,發了高熱,如今她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你還要找人稟到府上去……”
江氏的臉微紅了一下,堆著笑容,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都是老身糊塗了,那死妮子裝死,嚇了老身一大跳,這不是想著怕她死了不好交待嗎?”
“你給我看緊點。”張婆子的臉又繃上了,“這個可是夫人暗地裡養著的,遲早要接回府裡的。交給你,你就要負全責,要是真的出了事,拿你的命來抵換!”
江氏初初嚇了一大跳,後來轉了一下眼珠又笑了:“那張媽媽把她接回府裡好了,這傅府的小姐,在我這裡糟踏了。”
張婆子狠狠地瞪她一眼:“你少來試探我!夫人讓你養著你就養著,銀子不想賺了?你要是不願意我讓別家養去。”說著作勢要走。
“別,我這不是開玩笑嗎?”江氏嘿嘿堆笑著,把張婆子拽回到椅子上坐上,“張媽媽可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別家養還不如她來養呢,反正都養了那麼多年了,怎麼可以便宜了別家呢。
“你就這點心思,還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張婆子氣咻咻道,語氣緩了下來,“凡事上點心,反正虧不了你的。”
江氏連連稱是,雖然不明白傅府的夫人搞什麼名堂,但是既然有銀子給她,她又管那些大戶人家的閒事做什麼呢。
說起來,她家與傅府也是有源淵的。她的夫家,也就是胡大為的父親曾是傅府的家生子,後因頭腦靈活,辦事勤快,得到了傅老爺的賞識,脫了奴藉,還賞了一些田地,漸漸就成了這城郊水邊村的富戶,在山腳下圈出一大片空地來,蓋了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