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點暖胃的米粥,搞不好是跑了好多地方一點一點蒐集起來的種子糧,從米到麥什麼都有。
從胃裡到心裡全都暖了起來。
我把碗擱到桌上,伸手去摸他身上,一邊問道:“你吃過東西沒?”
洛瑟點了點頭,說:“吃過烤玉米了,你的胃現在不適合吃那個,明天早上再烤給你吃。”
手感有點涼,我一把把他拽過來,洛瑟冷不防一下撲到我身上,直接把我壓倒了在床上,雙手分別撐在我腦袋兩邊。
他訝然:“怎麼了?”
怎麼了?我想幹什麼來著?好像就是覺得他身上有點冷,然後想給他暖暖?可是我把他拉著壓到我身上做什麼?
我慌亂地抬起頭,看見的卻是一片暗影,洛瑟的背擋住了大部分的光明,他臉龐的剪影在燭光裡好看得讓人痴迷。
他的眼神非常矛盾,手慢慢從枕邊移到我肩膀上握緊,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自我鬥爭了許久才鬆開了嘴唇,輕輕撥出一口氣,說道:“你是想睡覺了嗎?”
我連忙點頭:“我頭疼,你陪我睡會兒。”
他應了一聲,吹滅了蠟燭然後翻身上床,屋子裡只有暗紅色的木炭還在燃燒,窗戶邊有一個出氣孔,緩緩和屋內的空氣交替更換。
木床原本應該只是洛瑟一個人睡的,不寬,躺兩個大男人實在有點勉強,好在有一面是挨著牆的,洛瑟和我都比較瘦,只要往裡面貼一點還不至於半夜滾下去一個。
我的臉有點發燙,沉默了好一會兒都不見有消下去的意思,然後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酒勁還沒下去。洛瑟翻了個身面對著我,我猛地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去貼著牆壁,像只受驚的兔子。
他眼眸閃爍地看了我一會兒,說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吃了我,我他媽就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我乾咳一聲,說道:“你冷不冷?冷的話借你暖暖,我現在有點燙。”
說完就想自己抽自己一巴掌,這不是犯賤麼!搞得我好像生怕自己還不夠賣騷,拼命想倒貼他似的!
洛瑟沒在意我的反應,但也沒客氣,挪過身子把我抱緊,一條胳膊環過我的腰,然後把下巴抵在我額頭上,兩人身子靠得緊緊的,老二貼老二。
我還沒有在清醒的時候和他抱成這樣過,頓時尷尬得冷汗直流,但是又不知道做什麼好,於是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抱著。
過了好一會兒,洛瑟的身子慢慢暖過來了,這才輕輕撥出一口氣,貼到我耳邊柔聲道:“其實我以前並不一直只住在奧林匹斯山的。”
我的臉緊挨著他的胸口,燙得不行,乾澀地說道:“我不知道,我以為你一直住在這裡。”
“不是的。”他輕撫著我的頭髮,繼續緩慢而溫柔的像講故事一樣地說道:“我和你一樣失憶了,可能是受過什麼重傷,或者不小心吃了失憶果,總之是有一天醒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人躺在月牙河的河谷邊,周圍都是人,他們以為我死了,是被河水衝上岸的。”
我奇道:“月牙河不是在底比斯嗎?那裡是我直轄的城邦。”
洛瑟嗯了一聲,說道:“對,但是我醒來以後什麼都不記得了,偶爾看見街上有人做商品買賣,或者幹活之類的也能想起一點半點生活的常識來,但終究是很徒勞無力的。我沒有辦法,為了生存下去就去做那些奴隸做的體力活——好像也只能做那個。”
我忽的抬頭,沒來由地湧上了一股苦澀的感覺,心口一疼,乾乾地說道:“奴隸並不只是出賣體力的,還有那種鬥獸場的和人牲,都不把人當人看,你一定受過很多苦。”
他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繼續講道:“當時底比斯的每一個居民都在歌頌他們的神,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