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不如把我的嘴縫起來,索xìng關在屋子裡一個人也不要見,你是不是就滿意了?”她邊哭邊道,“天曉得,我統同才和這一個人說過,只有這一個人……”越說越是口齒模糊,漸漸抽泣到說不下去,她轉身踉蹌進房間,再也不肯出來。
蘇玟本來氣鼓鼓,聽到最後一句,才心頭一驚,臉上由cháo紅轉到蒼白,看母親背影孤零零的可憐,細想一想,自己也知道剛才魯莽了,忙跟過去要勸,可一推房門,已經鎖了。
“媽,別這樣。”她拍著房門叫。
“你別管我。”裡面的人甕聲甕氣地說。
蘇玟頹然放了手,回自己房間坐下,悶悶地嘆口氣。
痛苦,大多由環境造成,本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經大眾的關心、交流、攀比、辯論過程後,終於演變成悲劇,而這種催化後的悲劇,與當事人本身經歷並無多大關係。
蘇玟想,段綾的離開,本來只是一時之痛,想來這世上男女分手每天上演千萬次,只是偏偏有人要把父親的死、她的失言茫然與這牢牢固定在一起,如一粒種子,耐心屏息等待它抽枝發芽,開出絕望瘋狂的花朵。大家才會長舒一口氣,相互交換眼神點頭說:“我早知道她會這樣。”
他們分明一早將呼天搶地撕心裂肺的八點檔電視劇情固定在她身上,逼她瘋,逼她想不開,最好蘇玟因此手刃那負心人,大家玉石俱焚,成為明天報紙頭條,方能滿足大眾平凡生活中的傳奇xìng。
在這樣的外力作用下,蘇太太便是一個成功的犧牲品,整rì自怨自憐,同時期望向痛苦的施加者——大眾,討取同情與幫助。
也許環境不可改變,但軟弱卻是自己的事,只有你想墜落,才會一路墜落到底。
“休想要我聽話示弱。”黑暗中,蘇玟發了狠,突然抬起頭,對著眼前空氣咬牙切齒道,“我才不會讓你們得意呢!”
她立定決心,反而和顏悅sè起來,第二天沒事人一樣起身梳洗,早餐桌上向母親細細道:“媽,那個小方不適合我,既然要找依靠,就得挑底子殷實的,小方不過是個小公司的營銷經理,一個月至多五六千塊工資,不上不下,一遇到事情就要捉襟見肘,你放心,養兒防老,我自然會給你爭取到最佳養老保險。”
她母親聽得傻了,幾乎以為她是在犯病,可每一句話條理分明,哪裡有半點錯處。
蘇玟看了她目瞪口呆的模樣,更加笑得體貼,柔聲說:“以前是我不懂事,混混沌沌不知道你的難處,好在我仍算年輕,青chūn尾梢的尖尖上,要是運氣好,還真能找到個大戶頭。”
她越說得真誠,蘇太太越以為她在諷刺自己,不等她說完,已拍著胸口一迭聲地叫起來,“玟玟,你這是什麼話,昨天晚上是媽不對,可你也別用這種話來擠兌我,罷了,以後你的事我一概不管,隨便你去到哪一步。”
“唉,媽,你不相信也不要緊,反正,大家走著瞧吧。”蘇玟起身,向母親一笑,臨走時找出口紅,對著鏡子把嘴唇細細塗勻。一回頭,看見蘇太太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後打量她,又笑笑,問:“媽,我以前總覺得這支口紅顏sè太紅,想不到塗在嘴上效果還挺不錯,你說呢?”
蘇太太期期艾艾地含糊了幾聲,看蘇玟穿了身玫紅sè小洋裝,腳下同sè細跟皮鞋,衣服是兩年前丈夫從國外帶來給自己的,不小心挑錯了號碼,只能轉送給女兒,可蘇玟著裝向來有怪癖,不肯穿太鮮豔的顏sè,這套洋裝今天是第一次上身,居然十分秀美妥帖,她只是有些摸不到頭腦,總覺得女兒有些怪怪的,也不光是因為衣服或化妝,到底是與平時不一樣了,還沒理出個頭緒,蘇玟已取了公文包,揚頭而去。
蕭鎮已經等到絕望,昨天蘇玟明明是看到了他,卻故作不知,這樣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