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年的上元佳節。
今年的上元節似乎與往年不太一樣,雖是更加熱鬧了,可沿街卻看到了不少駐守的官差。
老百姓們都很納悶,還是有個親戚在宮裡當差的商販告訴大家,前些日子有外邦使臣來他們北嬴做客,說是想感受下北嬴的節日氣氛。
難怪這幾日道路兩邊都變得整齊有序了很多,甚至路面上還有人每天來除塵清掃。
“聽說今晚使臣要出來與百姓們共度佳節,聖上還安排了幾位皇子陪同。”
“真的?都有哪幾位皇子啊?我聽說天家這些皇子們個個都貌似潘安,智勇雙全吶。”
“嘿,你是不是想讓你家閨女把握住這次機會,最好被哪位殿下看中飛上枝頭啊?”
“盡胡說,我這不是好奇嘛,咱平頭老百姓還沒見過幾位殿下的模樣哩。”
“我想想,好像有大皇子北堂曜和三皇子北堂逍,哦,還有七皇子北堂獻。”
一句話落下,圍觀百姓都沉默了。
那人還奇怪呢:“你們怎麼都這副表情?”
一個青衫男子猶疑開口道:“七皇子……今晚也會陪同使臣遊玩?”
“是啊,咋了?”
這訊息他可是聽自己在宮裡當差的表兄的舅舅的嬸孃的侄子的女婿說的,絕對屬實。
“不可說,不可說。”另一個白髮老翁擺了擺手,嘆氣道,“要是被那煞神聽到有人議論他,咱們可就遭殃了。”
“有這麼誇張嗎?前陣子七皇子奉命去剿滅一夥流寇土匪,大勝歸來時經過這裡,我還遠遠看到他了呢,別說,不愧是天家的皇子,儀表堂堂氣勢威嚴的,真叫我等平民不敢直視啊。”
聽他這番話,對北堂獻不是一般的敬仰崇拜。
眾人皆道他還是太年輕了。
儀表堂堂不假,氣勢威嚴也不假,但他可知:“北堂獻三歲就殺過人。”
“殺的還是從小照顧他的貼身宮女,足足捅了她十四刀。”
“七歲就敢在榮寵正盛的妃子娘娘吃食中下毒,讓她們落胎的落胎,瘋癲的瘋癲。”
“十歲在狩獵場上聽到有人議論他,就命人拔了對方的舌頭,打斷了雙腿扔到荒山野嶺喂狼。”
…… ……
細數這七皇子的種種惡行,真是說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再看那先前對七皇子如何吹捧仰慕的人,早已經聽傻眼了。
過了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嚥了嚥唾沫,十分不解:“照你們所說,這七皇子用惡貫滿盈來形容都不為過,聖上為何都不治他的罪呢?而且還頗為重用他。”
“那當然是因為七皇子驍勇善戰,立了不少功唄。”
一中年男人接話,語氣又是嘲諷又是惋惜的:“北嬴一有戰事,聖上都會派七皇子出征,恐怕聖上自己也沒想到七皇子居然能百戰百勝,否則以他一個身上流著戰敗國賤奴之血的皇子,恐怕這輩子也不會得到重用。”
可恨,卻也可憐。
邀月閣二樓,拂鳶正趴在窗戶邊上津津有味地聽著底下人說八卦。
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個七皇子。
說他身世怎樣坎坷,又說他小小年紀心腸卻毒如蛇蠍。
“師父。”她扭頭看坐在桌子旁的男人問,”你說這七皇子將來會不會血洗皇宮,殺了所有不服他的人,自己稱帝?”
邀月閣是個喝茶聽曲兒的雅地,平日裡都是座無虛席,今夜大家都去過節了,因此裡面只有寥寥幾人。
有個老朋友約了晏九庭談生意,拂鳶卻鬧著要他帶自己出去玩,一頓傷心哭訴說他好久都沒有陪自己了,是不是喜新厭舊有了別的花云云。
論撒潑耍賴,誰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