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琰去看了話嘮小孩。
他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睡在床的最裡面,衣服也沒脫,但呼吸平穩,睡得很香。
晏琰接手他兩年,知道他的病情已經屬於中重度時期,而且睡眠質量極差,因為他一閉上眼睛就會聽到無數個奇怪的聲音在耳邊迴響。
他曾經說過,自己一個晚上能睡三個小時就已經算久的了,他更多的時候都是在半夢半醒中,那些聲音吵得他頭痛欲裂,恨不得立刻去死。
病情最嚴重的時候,他自殺過,只是沒死成,葉家只有他這一根獨苗,不會讓他輕易死了。
所以,他居然能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睡得如此安穩放鬆,這讓晏琰有些意外。
“他真的是孤兒嗎?”拂鳶問。
昨晚聽他說得還怪可憐的,而且還長得那麼瘦弱,身上一點少年人的朝氣都沒有。
“不是。”晏琰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父母都健在,而且家世還不一般,他姓葉。”
帝都沒有家世不一般還姓葉的小孩。
拂鳶在腦海中略一思索,便有了目標:“常陵葉家?”
常陵那邊有很多做礦產玉石生意的土財主,葉家就是那其中之最,富可敵國。
葉家如今的當家叫葉暉,五十還不到,有三個老婆。
當然,明面上只有一個,畢竟結婚證上只能同時跟一個人登記。
葉連奚的父親葉昶是老二。
葉家這一代兩個兄弟,只有葉昶生了個兒子,葉暉三個老婆,卻只有一個女兒,聽說以前有過兒子,結果不是夭折就是胎死腹中,有個算命的說他這輩子命中無子,氣得他差點一刀捅死對方。
所以,葉連奚雖然不是葉暉所生,但作為如今唯一的男丁,葉家上下都看他看得很重,哪怕他這些年鬧著不回常陵葉暉也答應了。
是個家大業大很亂七八糟的家族。
拂鳶突然想起:“他昨晚跟我說,他生病都是被人害的。”
“這個也跟你說了?”晏琰看著她的眼神似乎很是讚賞,“你知道嗎,他很少會跟誰說這麼多話的,而且還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你。”
“啊?”拂鳶驚訝臉,“我以為他是自來熟。”
“他跟喜歡的人才會說很多話。”晏琰笑著解釋,“平時連他父母都不怎麼搭理的。”
“啊,這樣啊。”拂鳶語氣頗為惋惜地說道,“好好一個小孩,怎麼就病了呢?”
“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好的人。”男人忽然抬手,輕輕地撫上她的發頂。
拂鳶一怔,下意識地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