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東可記恨人了呢,他爹打他一遭至少要記上半個月,平時他可喜歡跟著爹爹去軍營,這次竟然哭鼻子不去,可見又記恨上了。
瑞珠想起來也忍不住笑:「小少爺走的時候還嚷嚷著壞爹爹呢。」這個年紀的他還不會罵人呢,最多就是壞,壞蛋,結果全用在他爹身上了。
「小少爺生的玉雪可愛,誰見了都喜歡的不行,大人真的捨得下手啊。」小少爺像及了小姐,面板十分的白,眼晴像天上的小星星,看著你的時候,你恨不得把星星摘下來給他,大家都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裡,出府一步都要兩三個人跟著,生怕被人販子拐走,每次聽到小少爺被大人教訓的哭聲,連府里人都心疼的很吶,可小姐昨晚看著居然笑了出來,瑞珠對小姐也有些不滿的,哪有這樣當母親的,不是應該護著的嗎?
檀婉清笑了笑,「你家將軍有分寸的。」比起自己,這個當爹的其實心裡對孩子更疼愛的很,只不過表達出來的方式不同而已,父子兩個這樣打打鬧鬧也沒什麼不好。
萬幸,騫兒只是長得像自己,體質卻是像爹爹的,健康活潑的很。
「福蔭呢?」
「早上去先生那邊了,還早早送過來幾幅字畫給夫人。」福蔭早已習慣讓嫂嫂給他的書畫寫評語,好的地方不足之處檀婉清會斟酌寫下來,再送過來的作品就會一次比一次更完美。
所以一到益州,檀婉清就為福蔭尋了一位功底深後的老師,以教導他的基礎畫技,她雖然也算精通,但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人,技法使用也太過雜亂,並不適合啟蒙,畢竟小孩子的基礎還是非常重要,需要穩紮穩打的,她再從旁給些意見,這樣才是對福蔭再好不過的教導。
午後,一位將軍夫人前來作客,小坐了個把時辰,話裡話外都在說著自己夫君的前途,要什麼門路什麼時候才能調往京城,末了,還羨慕的看著檀婉清,「謝夫人才是真有福氣的人兒呢,謝將軍年紀輕輕便戰功赫赫,三年時間就從五品升到了從三品,又是總督大人面前的大紅人,連皇上都知道邊城有個韃子口中的謝閻王呢,若是能再立幾個戰功,說不定皇上會親自招京封賞。」她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客廳極雅緻的書畫擺置,雖然低調內斂,可又處處透著奢華的低調,見了便知道主人的品味不低。
這益州不比京城,這將軍也不比文士,粗糙的很呢,而謝將軍與他們丈夫一般出身不高,哪可能有這份精緻呢,怪不得夫人們經常湊一起私下說起這位謝將軍的夫人,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規範之中透著自如來去的貴氣,都猜測她絕不是出身普通人家的閨秀,謎一樣的身世。
「……我家將軍若是有謝將軍一半的能耐,也不至於豁出臉面去求遠在京城的表親了……」
話裡話外打聽著檀婉清是否有京城的親戚,又或者想探出檀婉清是否來自京城,永遠不要低估女人的八卦,那些讓人不屑於耳的內容,往往有時候就是事情的真相。
總算將人送走了,檀婉清覺得自己精神都要消耗嚴重,這時瑞珠問她要不要去騎會馬,太陽現在快落山了,外面已經消了許多暑氣。
因為自己體質弱,她深知運動的重要性,所以勤快時每日出來走走,懶的時候也會隔兩三日騎會馬兒當做鍛鍊,古時的運動極少,女子跑跳都有限制,只有騎馬尚可,且規距也沒有京城時嚴,倒是可以鬆快鬆快身體和心情。
正好檀婉清心裡有些煩亂,便換了騎馬裝想到外面透透氣。
果然如瑞珠所言,傍晚的天氣清爽了許多,還微微帶著一絲風,輕馳的時候時會將髮絲輕輕掀起,將軍府邸不遠是一片湖泊。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時分,到處籠罩起火紅色的寂靜,天邊潔白的雲朵也被對映成了火一般的鮮紅色。
再望向湖中,有如那句一道殘陽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