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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捏著鬍鬚左看右看,直到旁邊夥計提醒,才猛然記起賣畫的人還站在旁邊,立即尷尬的咳嗽一聲,回過頭,對著靜靜站在旁邊,並未出聲催促的兩位女子,語氣極是客氣的問道:「讓二位姑娘久等了,本店打算收下兩幅美人圖,只不知要價幾何?」

二人不是別人,正是為銀子發愁的檀婉清主僕,掌櫃手裡的兩幅畫,也是她連線兩日趕畫出來裱背完成的成品。

因檀婉清畫的時候心裡存著焦急,趕的也匆忙,說起來,並不算是什麼精雕細琢的精品。

可當初的她,藝術天賦或才能都曾是頂尖一列,是可以拿來做飯碗討生活的技能,練就的深厚基礎功底,就算只隨手幾筆,也是不俗,何況養成的品味和對美的感受與觸覺不會因時間而改變。

古今不同,她的畫技,確實還達不到當下文人才子揮毫潑墨的那般如有臂使,細勁流暢的程度,但卻自有著獨特成熟的用色與佈局設計,與不侷限於這個時代的思維。

不需要畫出照片一樣的人物風景,也不必順應周圍的畫風去一味摹古,她只需要稍稍的做些改動,就可改變整個畫面的層次與視覺。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如何畫可使人物眼晴更加顧盼生姿,充滿動人之色,怎樣簡單幾筆,能將衣服襯得更具有光澤質地,餘白的應用,顏色層次的渲染,都只是需要增加那麼一點點的透視與光影,就能夠達到最驚艷的效果。

這時的文人筆墨,畫風已意韻十足,獨缺寫實,可要過於注重於寫實,反會失畫中意韻,只有這般意韻與寫實各取一些,合於一起,才會有呈現出最唯美的畫面效果。

她心下知道自己的取巧之處,但對於從未見過如此畫法的掌櫃來說,那些取巧之地,處處充滿著驚艷與新意。

她沒有催促,只站在那兒,看一眼畫兒,再細細觀察掌櫃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對的,這樣大概相同於其它書畫的畫面,再在細微之處,不著痕跡的稍改動一番,是完全可以被人接受的,見掌櫃一開口便要收下畫,她知道自己賭對了。

雖說之前粗粗打聽過,但鋪裡賣的價錢不可考據,因賣比收上來的價兒要高上很多,對這方面她又沒有經驗,只得向掌櫃請教道:「不知有無潤格可以參照?」

許掌櫃看向面前輕盈柔婉,儀態萬方的女子,十分不敢怠慢。

也不知為何,但凡能畫出絕美意境的畫作之人,多是長相低下平凡之輩,反而一些爛筆頭,無什麼畫技才能的,卻有不少面貌上佳的好皮囊,這便是世間不能兩全的遺憾吧,他到了這個年紀,也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如此真絕色的美人,畫工這般不凡。

美人畫美人,也是一番佳話美言。

衝著這樣的美人,這樣的才能,讓許掌櫃也生不出什麼欺瞞之意來,便如實相告道:「姑娘,聚賢坊收上來的字畫,一半不按種類算錢,只算尺幅大小,越大,價錢越高,姑娘這兩幅圖的尺幅並不大,實在有些虧了。」

檀婉清一聽,微微一怔,才想到這個時候賣字畫會有如此一說,當然,這只是針對無什麼名氣的作品,若是名師名家,價錢卻是無法以此論斷的。

「……名人字畫都有潤格,聚賢坊裡稍有些名氣的,按的都是大幅五兩,中幅三兩,小幅一兩來算,姑娘這兩幅只能算是中幅,許某便作主,算姑娘一幅三兩,如何?

檀婉清不語。

「不瞞姑娘誒,這價兒已是極高了,不信這一條坊隨您打聽,只有我們聚賢坊給的出這價碼。」

見檀婉清仍微微猶豫,那許掌櫃臉當即拉了下來,低聲訴苦道:「姑娘誒,您的號實在沒有什麼名氣,一幅三兩便偷著樂吧,沒什麼名號的畫,賣的時候夥計都抬不上價兒,論起來,還是我們有些虧了,您說您還猶豫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