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和卻是為難道:「這是大人的意思,早晚是要收回來的,否則,真擔心姑娘又跑到什麼山野韃子窩裡,大人可沒精力再救一次了,而且,別的不敢說,只要不出這城,絕對沒人改為難姑娘。」想到什麼趕緊補充,「剛才那是意外,謝府的牌子昨日便做好了,是我疏忽,忘記掛上,我讓人釘於牆上,絕對沒人敢再上門來,姑娘你就安心住著吧。」
說完杜和跑出去就將馬上的牌子拿下來,叮叮噹噹的釘在了牆上,釘上後,便離開了。
聽著噠噠騎走的馬蹄聲,檀婉清與瑞珠回到房間的時候,兩人坐下,腿都軟了,許久沒恢復過來,瑞珠難得這次沒哭,因為小姐臉色特別的不好,她很少生氣的,可那樣子,卻是生氣了的,她怕自己一哭,小姐指不定就嫌她煩讓她出去。
檀婉清坐在那裡,對自己說,你怎麼就能被嚇到?倒要看看他到底想怎麼樣!
想想五年前,還是個站在街頭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個頭都未有她高,如今,居然山水輪流轉,這下連戶籍都沒了,就算將來出了城,也無處可去,檀婉清心頭是又氣又不甘,手指緊緊的抓著炕沿邊的青磚,編貝素齒用力咬在一起。
第36章
謝承祖這兩日為了安頓外城近千餘名難民,一大早便帶兵出了城。
幾千人的糧草運送,衣暖供給,並領城請來數名工匠鐵匠,準備趁冬日閒時開爐煉器,先將兵士手中那些鏽的連只雞都殺不死的陳年舊鐵,一朝扔進煉鐵爐中,回爐重造。
可自建磚瓦窯磚石,與煉造鐵器的場地,皆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與圖紙,一直忙的腳不著地,快天黑才回城的謝大人,便連吃飯的時間都有。
剛吩咐完手下明日建窯的事,坐下不足一刻,杜和便走了進來,低聲耳語了數句。
聽完後,謝承祖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他看向杜和,目光無不責怪:「兩日前告訴你的事,怎麼今日才辦?」
杜和心知是自己忘了此事,差點出了大事,急忙道:「此事全因屬下疏忽,隨大人責罰,杜和自願領板子。」接著看了眼大人臉色,又低聲道:「下午時,那些衙役張口閉口欲抓人送入大牢,我見檀姑娘著實被嚇的不清,走路的時候腿都是軟的,大人若不放下心,還是去看看吧。」
尋常女子只要聽到入牢兩字,多數都寧願一頭撞死,也不願跨入一步,被嚇的腳軟那還是心性兒堅強的。
癱倒在地,或是咬舌自盡的不知多少。
女犯入獄則失貞潔,牢頭衙役以此為樂,遇到長相稍好一點的女犯,更是個個要前來領教,張三才去,李四又來,甚至晝夜不絕,或者乾脆弄到外面去恣意取樂,將那片殘忍黑暗的方寸之所視為禁,臠之地。
當想到,若晚上一步的後果,謝大人的臉色更難看到了極點,他一言不發的起身向門外走去,但走到一半,又返回來對著杜和道:「今日進了院子的衙役,扒了那層皮,全部杖刑一百,趕到外城開荒,日後,牢中女犯,只用女牢頭單獨看守,不得任何人濫用私刑,若有違者,直接砍了他們腦袋,看他們敢是不敢!」說完便甩了袖子,怒氣沖沖的走了。
這是真動怒了?
杜和心下還是有些幸災樂禍的,隨即摸了摸後腦勺,本來上次兵痞謀反,有人跟在後趁火打劫,大人就心下有氣兒,不過是事務繁忙,處置幾人後,此事暫時擱置了,沒想到那幾個肥差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自己送上門來,雖然仗刑一百有些重,但就是再狠點,也錯不了,那些差人都是在衙役裡混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油條,那個門出來的,幾個手上不沾,挨個數一數,沒幾個好東西,打死了也不冤。
天色慢慢暗下來,瑞珠點燃了蠟燭,屋裡亮起豆大一點光芒,隨即將晚飯放在桌上,小姐這一下午,雖坐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