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推來推去,阮掌事有些焦急,鼻尖似在冒汗,最後拿袋子強自推到檀婉清手上,「我得去趕車了,過兩日再去看小姐,小姐快回去吧。」說完見到拐角的人影,便急急的返回了馬車處。
檀婉清手裡拿著還溫熱的錢袋子,猶豫了下,想過去將錢還與他,可才追了兩步,就見一頭帶玉冠,身著綢制長衫的公子,隨行一小廝走了過來。
「你死人啊,不會把車趕到巷口等少爺啊。」不過才十五六歲的小廝指著車上的馬夫的腦門,便罵道,轉過身掀了簾子,一臉討好語氣的讓少爺上車。
那公子手裡拿了把扇子,拍了拍小廝的頭,才踏進車廂。
「好了,別磨磨蹭蹭的,快點趕車!」小廝是少爺身邊人,自是一股子傲氣。
阮掌櫃唯唯諾諾應聲,才甩起了馬鞭。
小廝早就看不慣這個馬夫了,心裡也掂記著早上少爺賞他的碎銀,那些錢可夠喝一口好酒的,賞了這老頭可真可惜,這傢伙呆板木納,裝聾作啞,平日半個銅板也不掉,要不是少爺指名讓他趕馬,他就只能去洗馬桶,要知道出門這差事可有的是人爭搶,昨日還有人塞了錢求這活兒呢。
看到前面拐角,想到什麼,他眼珠子突的一轉,不由咧嘴一笑,故意用腳踢了下馬臀,待馬受驚一動,車子便不穩,趁著搖晃的勁兒,他肩膀往旁邊用力一撞,就將人撞下了車,這老頭的身子骨,寒冬臘月的摔一下,不躺三月,也得歇個十天八天,到時候傷好了,少爺身邊馬夫的活,還能等著他嗎?自然有人頂上。
後面的檀婉清,捏著錢袋子,見馬車已走遠,本是猶豫的停了腳,可剛要轉身,就看到車上人影一晃,有人跳下了馬,正是剛才與自己說話的阮掌櫃。
怎麼回事?她見此情景,不由快步走過去,離得近了,聽到小廝虛張聲勢的大聲辱罵聲,甚至還拿起鞭子生抽馬車下的人。
好歹阮掌事在檀家做四十多年,算是看著檀婉清長大的,檀府時,誰敢這般隨意打罵,也是有臉面的,如今卻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廝百般辱罵,檀婉清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忍不住上前大聲道,「住手!」
那小廝正抬起馬鞭,竟突然出來個人,嚇了一跳,又見到是個穿著公子一般學子模樣的人,一時軟了三分,沒敢抽下去,不過聽著聲音應該是個女人,再看其臉,小廝諾諾的居然縮了縮馬鞭,不過語氣還是挑著道:「你是誰,憑什麼讓我住手。」
檀婉清急忙上前拉起地上的阮掌事,阮掌事爬了起來,不理小廝,只低頭一個勁低聲對她道:「我沒事,快走,快走吧。」
既然已經開了口,後悔卻也晚了,要做咬牙也要做下去,檀婉清不會去跟一個小廝分辨什麼,她轉向車內的人,聲音不高不低的道:「這位是白公子吧?」
車內的人早已掀了簾縫看到了車外的人,檀婉清一開口,白公子便以扇子掀開簾子,自認風流倜儻的從車上走下來,對著檀婉清熱情的一拱手,「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是何人,哪家人氏?與我家的這位下人有何關係?」
檀婉清看了看眼前這位白家少爺,倒也不是個惡的,不過這種富戶養出來的子弟,十個少爺九個風流,看著大冬天拿著把扇子就知不靠譜。
她也不多言,直接道:「白公子,這位是我父親以前的……故交,今日在此遇見,不忍見他落魄,想代父替他贖身,只不知府上下人贖銀需交多少。」
白家少爺有些心不在焉,心裡所想並不在下人贖身上,而是眼前穿著儒衫,卻是亦男亦女皆美的驚人的女子身上,他隨口道:「贖身?好說好說。」隨即低頭用扇子抵著額頭,「可是,這人的賣身契不在我手裡呀,這可怎麼辦?要不姑娘現在隨我去白府,與我取了賣身契來如何?」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