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英華殿裡走去:“紅兒,服侍我換衣裳。”
原先被打過鞭子的紅兒,也已經下得來床,回到宇文婉兒身邊繼續伺候。紅兒的手裡端著一盞溫水,遞給宇文婉兒飲盡,便將空杯丟給青兒,小步快走隨在宇文婉兒的身後進去。
兩刻鐘後,宇文婉兒重新梳妝打扮出來,又是往日那個最愛華麗繁複裝扮的公主。她抬頭看了看天空,只見日頭明亮,天空湛藍,腦中想起一張柔媚沉靜的面孔,不由得撅了撅嘴,閃過一抹孩子氣的埋怨。
“隨我去見皇上。”宇文婉兒說罷,便領著宮女青兒往外去了。
正陽宮。
殿內,皇上坐在書案後,埋首在桌案上堆了尺許高的幾摞奏摺後面,低頭批閱著。然而到底年邁了,精力不濟,不多久便要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歇一會兒。
伺候了數十年的大太監,此刻站在椅子後面,伸手在皇上的太陽穴兩邊按揉著。皇上閉目躺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太子近來在做什麼?”
太監捏著怪異的嗓門,笑著答道:“皇上卻是問錯人了。老奴只是下人,如何知道主子的事?何況太子殿下原不是老奴日日伺候的,老奴更不知道了。”
皇上哼了一聲,睜開眼睛,已經有些渾濁的一雙眼睛裡,此刻迸射出銳利的光:“你當真不知道?”
太監的雙手不禁抖了一下,只見皇上似乎是認真的,不由得苦笑一聲,收回雙手垂在身側,答道:“老奴只不過是偶爾聽人說了句嘴,怎麼竟叫皇上看見了?老奴往後再也不聽人閒話了,皇上饒了老奴吧。”說著,舉起手來,作勢抽自己的嘴巴。
皇帝扯了扯嘴角,道:“得了。朕問你話,你只回答朕。”
太監知道躲不過,便在心中暗道一聲,太子殿下,得罪了。然後,躬了躬身,開口說道:“似是聽幾個年輕的宮人說,太子殿下最近時常出宮。”
“出宮做什麼?”
“似乎,是聽小曲兒。”
皇帝眼中神色轉冷,從椅背上直起身,蒼老得生出老年斑的手指,在案上輕輕釦動著。忽然冷冷地道:“竟是迷上青樓花魁了,朕的這個兒子,倒是出息!”
從前皇帝看宇文景,那是看哪裡都順眼。然而自從桂花節宴上,宇文軒忽然跳出來,頓時讓皇帝有些危機感。又察覺到宇文翊竟也是博學多才,在朝中也有了一些支持者,不由得有些擔憂起來。與這兩人相比,宇文景卻是遜色了些。
尤其,經過宇文婉兒那日衝動之下而脫口的話,更是心下凜然。近來派人暗中盯著宇文景,時時回報他的行蹤,直是氣得摔了好幾套杯子!原來,從前在他跟前乖巧孝順,又機靈諧趣的太子,內裡竟是貪花好色的草包!
自從身上的斑點消下去後,便野了性子,流連到青樓裡去了!什麼花間樓的花魁,彷彿是叫花芊澤的,竟然把他迷得失了魂似的,有空便往外跑!
男人,便是貪色一些又如何?本來皇上從來不當一回事,可是見到宇文景如此過分,又在宇文軒與宇文翊的對比下,頓時便氣得不行。有時覺著,宇文景甚至連宇文婉兒都比不上!想到這裡,又問道:“公主還在練著?”
問的,自然是宇文婉兒是否還在練武功了。
桂花節後,宇文婉兒問皇帝要侍衛,想要學習武功的事,曾經是鬧得皇宮裡都知道了的。只因為宇文婉兒態度堅持,皇帝、皇后與貴妃都不肯,故而宇文婉兒幾番懇求,使了好些水磨功夫才得償心願。
故而,太監便沒有顧忌,撿著宮人們都知道這件事,並不忌諱地評論道:“是啊,皇上,真是沒有想到,咱們金尊玉貴長到大的公主殿下,竟然有這份心志。不愧是天家龍種,身上流著皇上的血,就是與一般女子不一樣!”
這馬屁拍得舒服,皇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