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我兒子,只給我十兩銀子打發我。我不願意,他的家丁便將我一頓好打,只差一線,我便死去了。”秦羽瑤說到這裡,神情有些冷凝,不由得攥了攥手掌。
因為,秦氏確然已經死去了。
“我撞到牆上,幾乎死了過去。天可憐見,叫我記起前世,勉強打走了顧府的家丁。否則,只怕早已被他們打死,我兒子如今也不知是何下場。”秦羽瑤記起那時的情景,目光中透出冷嘲與淡淡的恨。
“顧青臣知道了蔣明珠做的好事,竟也不管。且,後來接連派了幾波人來殺我們。若非那時我認得了軒王爺,只怕早已和兒子命喪黃泉。”說到這裡,秦羽瑤已是滿眼冰冷:“他絕不無辜。”
聽到這裡,宇文婉兒已經明白前因後果,此刻咬牙滿眼憤怒:“好個顧青臣,如此狼心狗肺之人,焉能讓他好過?”
莫說顧青臣沒理,他即便是有理,在傷害了秦羽瑤的情況下,宇文婉兒又豈能饒他?親人朋友與路人的最大區別,便在於親人朋友會護短,哪怕明知自己人有所不對,也決不允許外人來欺負。
“等我想一想,如何不叫他好過!”宇文婉兒攥著拳頭,腳尖用力碾著地上的泥土,只恨不得顧青臣現下就站在面前,好叫她一頓鞭子抽死過去。
秦羽瑤沉吟了下,說道:“這件事,其實說不清楚。顧青臣固然有錯,我與軒王爺也有不對的地方。然而,一來我與軒王爺同他有私怨,二來我們所站立場不同,將來必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哪怕顧青臣只有八分錯,我也要他變成十分錯。”
講道理?秦羽瑤沒那麼傻。這天下間,哪有那麼多的道理要講?顧青臣負了秦氏,這是不容置喙的,只衝這一點,秦羽瑤弄死他就是替天行道。
“不若這般,咱們商量出三四種說法,一會兒回到英華宮,你叫朱瓊雯她們配合,將這幾種說法散播出去,吵得越厲害越好。”秦羽瑤說道。
宇文婉兒點頭:“你說如何便如何。”
於是,兩人便湊首商議起來。其實這件事很好辦,本來宇文軒在正陽宮中已經指出來一條,那是極不錯的一種。後來蔣玉闌又說出來一種,對顧青臣也沒什麼好處。兩人只需要再商議出一兩種,此事便結了。
“好,就這麼辦!”宇文婉兒眼睛一亮,大聲讚道。
得益於顧青臣的不幹好事,作惡多端,不多時,兩人便商議出兩種來。配合之前宇文軒與蔣玉闌的說法,略加改動,便是極妙的說法。料來這幾種流言散發出去,顧青臣便要頭大,無顏上朝,而蔣明珠也沒臉再出門赴宴做客。
“既然如此,咱們這便走罷。”秦羽瑤說罷,牽起宇文婉兒的小手往道路上走去。
被牽起手的宇文婉兒,感受到那溫熱的有些乾燥的手心,長長的睫毛眨了眨,漸漸低下頭去,面上浮現一絲微微的紅霞。
“對了,你從前怎麼會那樣軟弱?”想起秦羽瑤方才話中所說的,宇文婉兒不由得皺起眉頭,有些嫌棄地道。
秦羽瑤微微一怔,隨即回過頭,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下,說道:“我是棄嬰,養父母又不疼我,對我簡直比使喚丫鬟還冷酷,我又不曾讀書,不懂得道理,又能怎麼樣?”
“幸好你後來記起了前世。”宇文婉兒摸了摸被彈得有些痛的地方,撅起嘴說道。若非如此,她還認不得她,竟不知道有一個朋友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妙。想到這裡,嘴角揚得愈發高了,就連腳步都有些雀躍起來。
“對了,你竟真的不曾告訴我皇叔麼?”宇文婉兒忽然想起來,又問道。
秦羽瑤道:“什麼?”
“就是那件事,你記起前世的那件事。”宇文婉兒道。
秦羽瑤搖頭:“沒有。”
“為什麼?”宇文婉兒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