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優秀,他再欣賞,也是不能的。
這一番猜測在心中眨眼即過,柳閒雲面上神情不變,極有技巧地說道:“比起跟公孫若塵,自然是我們更好一些。”
到底是個商人,指望他說出多麼掏心掏肺的話,簡直如同天方夜譚。且不說他會不會說,即便他說了,秦羽瑤也不見得信。她之所以這麼問,不過是藉由此開啟話題罷了:“我同你,本來是沒什麼情義可談的。”
聞言,柳閒雲不由得噎了一下。虧他剛才還想那麼多,原來人家不過是想打他的臉。
只聽秦羽瑤接著說道:“最初,我同閒雲樓是沒什麼好感的。有一個晚上,閒雲樓接了顧青臣的夫人的僱傭,派出兩名殺手來襲殺我,我本來打算等到日後有成,便拔出這把尖刀,要麼收服,要麼毀滅。”
“秦夫人的口氣倒是不小。”柳閒雲不鹹不淡地道。對於秦羽瑤的話,覺著有些說大話了。
秦羽瑤便笑著說道:“當一個人有了明確的目標,只要他的決心足夠,那麼多半是辦得成的。若是辦不成,要麼是時間不夠,要麼是命中無運。”
“秦夫人覺得自己氣運足夠?”柳閒雲挑了挑眉頭問道。
秦羽瑤但笑不語,就連穿越這種事都給她撞上了,若說她沒有大氣運,那麼這世上有氣運的人,真是一把手都數得過來了。然而這種話,秦羽瑤自然不會說的,便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我有斂財之能,柳公子不會否認吧?”
只見柳閒雲沒有否認,當下說出一番令柳閒雲吃驚的話來:“有了錢,還有什麼事辦不成呢?閒雲樓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開遍大順朝各處,想來離不開雄厚的資金。而有了錢財,閒雲樓、閒雲閣、閒雲坊,我想併購哪個便併購哪個,想網羅人才便網羅人才,柳公子沒有異議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柳閒雲只覺得,他彷彿被秦羽瑤看穿了一般。當年建立閒雲樓的人才閣、食樓、布坊等的步驟和經過,以及其中要領,彷彿在秦羽瑤的眼中就是透明的一般。他心裡有些發毛,立刻決定止住話題。
只見秦羽瑤笑吟吟地道:“對不住,我的話題扯遠了。我想說的是,我跟柳公子你是沒有什麼交情的,我先是認得了方掌櫃,並同他交好,才初步確認了閒雲樓作為我的合夥人。否則,以我和任飛燁的交情,哪怕有顧青臣在其中梗著,也不妨礙我跟碧雲天合作。”
這話,其實是秦羽瑤忽悠柳閒雲的。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秦羽瑤雖非君子,卻也有著自己的行事準則。害死秦氏的人,是顧青臣,是顧青臣的夫人蔣氏。而一位朝廷命官所代表的,永遠不是他一個人。並且,蔣氏所代表的,也不僅僅是顧青臣的老婆而已。
秦羽瑤若想報仇,就不僅僅是砍了他們兩個就能算完的事。故而,從一開始,秦羽瑤和碧雲天就立場分明。若是不到絕境,秦羽瑤是不會同碧雲天聯手的。然而這些話,卻不必明白告訴柳閒雲,這個奸詐狡猾的男人知道。
“而既然咱們已經合作了,我又向來是個忠厚之人,少不得提點你一兩句。”秦羽瑤笑吟吟地說道。
只見她每說兩句,便要夾帶私貨譏諷他一句,柳閒雲直是心裡有些不痛快。然而聽著秦羽瑤的話,又彷彿有些他非聽不可的,便問道:“哦?那便請秦夫人指教了。”
“我的秦記布坊開張後,整個青陽鎮上的成衣都賣得不好。唯一賣出去的,便是給窮苦人家做的,布料不值錢,樣式也粗陋的那種衣裳。”秦羽瑤根據最近打聽到的情形,對他說道:“閒雲坊所針對的客人,是家境在中上的人家。依我看來,日後生意是沒得做了。”
如今局勢已然有些苗頭,但凡買得起曲裾的,全都看不起其他樣式。而買不起曲裾的,一部分是攢錢買曲裾,一部分是攢也攢不起,只能買些粗布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