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瑤的身上學來的,原是這類耿直之人,最不易被人所惦記。偏偏皇上疑心病重,宇文軒便不吝將話語說得直白又粗俗,毫無技巧。
只讓皇上暗暗以為,他是沒讀過多少書的,腹中也沒什麼學問。又不懂深入淺出等技巧,只會直白地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誠然,這一番不怎麼好聽,但是卻無比務實的粗話,竟讓皇上不知不覺淡去疑心。雖然仍舊冷沉著臉,卻是因為秦羽瑤的身份了:“既然你如此中意那秦氏,朕便許她一個側妃之位,總歸她與你生有一子。至於正妃之位,她是配不上的。”
又見宇文軒還想說什麼,皇上揮了揮手,按下他的話頭,又道:“你不必再說。你不是稀罕秦氏的行商本事,又想有實權麼?朕便將秦氏給你做側妃,再給你擇一門有實權的岳家,你看如何?”
宇文軒低下眼睛,說道:“我答應過秦氏,要娶她為妃的。”
皇上眯了眯眼睛,說道:“秦氏倒也有些本事,哄得你開開心心,又哄得朕的婉兒一心向著她。”
“皇兄,其實……”宇文軒面露猶豫之色,踟躕著道:“秦氏,不久前倒與皇弟說過,她原是官家貴女。農婦的身份,只是她養父母給她的。”
“哦?”皇上挑了挑眉頭,“那她可找著生身父母了?”
宇文軒又有些猶豫,抬頭看了一眼皇上,又猶豫地低下去:“她曾經提起,彷彿是秦太傅府上的嫡長女。”
“咔!”皇上手中正在把玩一隻筆桿,聞言手下一用力,竟然硬生生折斷了。只見皇上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可置信,問道:“你說得是真的?”
宇文軒彷彿沒料到皇上竟如此震驚,因而面上也露出一絲驚訝來,想了想答道:“秦氏進京之前,曾經與我提起過。後來她進了御衣局,皇弟再不曾見過她,也不知她找上太傅府沒有。”
這一番話說罷,便見皇上的神情有些恍惚,竟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宇文軒微微上前一步,試探地道:“倘若秦氏果真是太傅之女,皇兄可否將她許配給我?”
半晌,皇上才回過神來,神情有些說不出來的意味:“倘若如此,便是朕不想答應,也不得不答應了。”
秦太傅是功臣,也曾經是權臣。雖則如今隱退了,然而門生故舊不少,在朝堂上也算是有著一番話語權的。假使秦太傅知道自己有個女兒,沒名沒分就跟別的男人生了孩子,怕是不願意的。屆時,秦太傅邀功以挾,向皇上請旨,皇上還真不能不答應。
皇上淡淡打量著宇文軒,只見這個皇弟生得俊雅靈秀,端的是一副好相貌。雖則低眉垂眼,一派恭順隨性的模樣,皇上卻不會當真就信了。
因而笑了一笑,只道:“我記得秦氏曾經是跟顧青臣有些瓜葛的,這樣沒名沒分就跟你生了孩子,於女子聲名貞潔上來講,卻是不好。料來秦太傅知道了,也要不認這個女兒的。”
宇文軒聽罷,面上怔怔起來:“竟是,皇弟害了她麼?”
“不過,朕只有你這一個皇弟,既然你今日求到朕的面前,朕也不好全然給你拒了。”皇上話鋒一轉,又格外和藹地說道:“你的年紀,也只比朕的兒子大上兩歲,朕實在不忍叫你難過。不然如此,秦氏由婉兒作保,如今已經進入御衣局當差。倘若明年的四國來朝,她能夠奪得桂冠,朕便當日冊封於她。如何?”
宇文軒有些猶豫。
皇上便笑著又道:“你不是說,秦氏腹有才華,極有行商之才?想來此事是不成問題的。好了,你回去吧,朕等你們的好訊息。”說罷,皇帝擺了擺手,重新拿起一隻筆,低頭又批閱起奏摺來。
宇文軒只好告退:“多謝皇兄。”
御衣局,秦羽瑤正在招待宇文婉兒。
“阿瑤,明日我便走了。”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