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眼來,見齊歐梵竟還默默的守候在她身旁。
“你還沒走,是為了勸我打消念頭?”當著他的面,她把支票小心翼翼地放收皮夾,擺進抽屜裡。
“不是,我之所以留下來,是想問問你,需不需要我陪你到婚紗禮服公司挑禮服,以及其他結婚用品。”
“你要陪我去?”她難以置信的望著他淡然的面孔。這男人若非寬宏大量過了頭,就是沒真心愛她。“我再過幾天就要嫁人了,你一點也不難過?”
“無所謂啦,”他瀟灑的聳聳肩。“天涯何處無芳草,我是很想得開的人。”
還笑得出來?可見她在他心底的份量根本無足輕重,害她白白流了那麼多眼淚。
“噢,那,先預祝你早日娶得良妻美眷。”心裡和喉底都酸酸的耶,這是什麼生理反應?
“我會的。”他倒是答得輕鬆自在。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這樣很傷感情的,你至少應該表現一點不捨、痛苦和無奈的樣子。”
“這樣你就會回心轉意?”否則他幹麼那麼費事。
她木楞地搖搖頭。“這樣我的自尊心比較不會受到太嚴重的打擊。”她在期待什麼?
“原來如此。”齊歐梵誇張的恍然大悟,比先前的故作無謂狀還叫人光火。
“算了,你也別再裝了,我知道你絕對不會比我好受。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就當你已經從晦澀的深淵裡走出來,畢竟要遇上我這麼好的女孩也不是太容易。”
齊歐梵馬上配合她的心境需求,點頭如搗蒜,但臉上仍瞧不出任何悲傷的痕跡。
伊琳又瞪著他看了足足五分多鐘,確定從他身上臉上尋不出丁點依依離情,才失望透頂的起身,坐在鏡子前面發足了呆後,轉身自衣櫥裡面選出一套最華麗的藍底白點洋裝到浴室裡換上,接著拿出零零散散的化妝品,開始為自己裝扮一番。
齊歐梵從沒來見過女人在他面前化妝,像一幅逐漸加上顏料的古畫,她則是畫中美得令人炫目的仕女。
雖然她的化妝技術不是很高明,但因為人夠漂亮,只隨便幾筆,就勾勒出一張精雕細琢的小臉。
他內心一陣激動。“你這是……”
“記住我現在的樣子,以後我不會再為你美麗了。”他會衝動的過來抱住她,親親她的臉頰或小手嗎?明知不可以,她還是很努力的期待著。
她甚至期待,期待她的最初,能夠,能夠……
齊歐梵果然按捺不住,抓著她的小手將她拉進懷裡,看了又看。
這女人馬上就是他的新娘子,可惜不能在這時候流露出真性情,否則小不忍則亂大謀。讓她越覺得他不足以留戀,他們的婚事就能進行得越順利。
“九十五分。”他沒頭沒腦的說:
“什麼?”伊琳把情緒培養到最佳狀態,他居然說出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你把口紅暈到唇外了,扣五分。”
不解風情的傢伙!伊琳推開他,負氣地抽出紙巾,將臉上的粉彩一一抹去。
“既然你完全不放在心上,那我也能夠了無牽掛的嫁人去,以後在公司看到我可別太感傷。”
“是。”他不僅感傷不起來,甚至還想縱聲狂笑三百回以茲慶祝呢。“我一定會盡快找個好人家的女兒,談情說愛,結婚生子,以免你愧疚過深。”
“嗯哼!”她一時醋勁大發。“沒想到你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
“你不會樂見我為了你整天茶不思飯不想,借酒澆愁日益消瘦的。”
“話是這樣講沒錯,但——”怎麼說才好呢?‘’你以前的態度不是這樣的,記得嗎?在那個晚宴上,在醫院裡,你是多麼
義憤填膺的勸阻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