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安安動不成手術,出了什麼事,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左手邊似乎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霍北莛緩緩抬起頭,看過去——
一身白大褂的安彥希微笑著走過來,在他面前站定,“聯絡上了嗎?”
看清了霍北莛蒼白的臉和極度內疚的神色以後,他不由得怔楞了一下。
霍北莛的臉色這麼難看,該不會瞿隱那兒發生了什麼變故吧?
安彥希緊張的伸手抓著霍北莛的胳膊,神色凝重——
“出事了?”
他短短的三個字,像是疑問,更像是肯定——
霍北莛蒼白的擠出一絲笑,握緊手中的手機。
他咬了咬牙,望著安彥希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趙市長的妻子也患了尿毒症,巧合的是,瞿隱的腎跟她配對十分成功,所以趙市長趕在我們前面,於昨天下午……”
霍北莛沒有再說下去,意思卻已經十分明瞭。
安彥希驚愕的望著霍北莛,抓著他胳膊的手指,忽然間僵直了——
他難以置信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半晌才說:“瞿隱那兒……沒了?”
霍北莛心情異常沉重的點了點頭。
側眸看向病房裡面,肖南音和安陽姐弟倆,額頭抵著額頭,似乎在快樂的說悄悄話——
肖南音快樂的容顏,刺痛了霍北莛的臉。
他移開目光,避開那刺眼的笑顏。
心裡,滿滿都是歉疚——
安彥希呆愣了半晌,然後才望向病房裡的安陽。
他興奮了幾天,以為安陽可以做移植手術了,哪知道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他昨晚興奮得睡不著,凌晨才睡著,以至於今天早上起床時極度的疲憊,來醫院以後就喝了兩杯咖啡提神,生怕自己手術過程中出任何差錯。
他的緊張,他的興奮,他對安陽可以生存下來的那種期待,只有自己能夠體會……
安陽是哥哥唯一的孩子啊!
如今,一切都成空了……
“是我大意了,責任都在我——”
霍北莛歉疚的自言自語。
他眉頭皺得深深地,如果不是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恐怕又要揮手砸玻璃了。
安彥希聽到霍北莛自責的聲音,深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他重新看著霍北莛,同樣蒼白失色的臉上露出一抹淡笑。
他伸手握了握霍北莛的肩膀,寬慰道,“不關你的事,如果真要怪誰的話,應該怪我。如果我週五見了你們以後,週六就安排手術,瞿隱那兒也就不會被趙市長搶先了——”
霍北莛自責,他也同樣自責。
他不應該把手術的日子定在今天的,哪怕提前一天,他們也能夠搶在趙市長前面——
可如今木已成舟,一切都來不及了。
霍北莛沉默了半晌,抬頭看著安彥希,“我們還有一個腎|源,只是你說他身體有些小毛病……不知道能不能用他的?”
安彥希微微眯了眯眼,看著霍北莛。
“你說馮乾?”
霍北莛點頭,他一共找了兩個人,一個是馮乾,一個是瞿隱。
瞿隱年輕一些,是個大學生,不吸菸不喝酒,腎臟十分健康,本來是最合適的。
而馮乾年紀大一些,已經三十多歲了,腎臟也算是健康,只是相對於瞿隱而言,比瞿隱差很多——
如今瞿隱的不能用了,馮乾的應該可以試試。
安彥希緊緊咬著自己的牙齒,半晌以後才慘白的笑了一笑,“我以為瞿隱這兒是可靠的,所以馮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