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
陸延赫抬手就拉住了她的小手,將她的小手納入了手心。
男人的嗓音略帶著點沙啞,“沒事,不用去!怎麼沒開燈?”
顧南音咬唇,抬眼朝著病房裡看了一圈,病房裡的燈只開了床頭的,橘色的光線柔和,不至於是看不清。
她被腦海裡的這個想法震懾到,立馬抬眼朝著陸延赫看去,男人的視線是沒有焦距的,她抬手在男人的眼前晃了幾下。
“怎麼了?”陸延赫沒得到她的回答,詢問出聲,“開燈,讓我好好看看你——”
他的聲音有些緊張,是那種害怕的情緒,其實在陷入昏迷的那一瞬間,他想的全是他的小妻子。
難以想象,失去會是如何。
他的小妻子該會有多傷心呢!
若是他不在了,她又該怎麼生活下去?他不在了,誰給她庇護?
她一個要面臨著的會是怎樣的處境,不管如何,他的太太在他的眼中始終都是個未長大的孩子,需要他為她撐起一片天,需要他寵著護著。
她闖了禍,要有他在後面幫忙著收拾殘局,她受了欺負,要有他幫她出氣,她難過了,要有他在一旁陪著她給她安慰。
這是他的小妻子,想要呵護著一輩子的女人。
只要一想到,可能會有另一個男人過來接手他的太太,他的孩子,他就覺得無法呼吸。
顧南音抓住了男人的大掌,帶著他的手撫上了自己的面頰,她側頭輕蹭著。
眼淚卻止不住地掉落下來,她軟著聲音解釋著說,“現在還是晚上呢!咱們不開燈好不好?光線刺眼得很,我看得見你就好了!”
陸延赫的手掌碰到了她面上冰涼的液體,緊抿了薄唇,“怎麼哭了?”
顧南音偏過頭去,眼淚根本無法擋住,她抬手擦乾了淚水,衝著病床上的男人說,“我去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好不好?這樣子我不放心!”
她怎麼能放心,她的男人,她的丈夫現在看不見了。
陸延赫有些不捨地攥緊了她的小手,他的大掌捏著她的小手不肯放開。
顧南音俯身過去,紅唇吻上了男人的唇角,她就像是在哄小孩子那般,“乖,我去去就回來。”
“不要!明天再去找醫生,現在上來陪我睡覺!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我們的女兒考慮,對不對?”這話被男人說得無賴。
他睜大眼睛,想要將顧南音給看清楚,只是眼前延綿的無邊無際的黑暗。
“怎麼把窗簾拉得那麼死?一點光都看不到!”
男人的聲音帶著些負氣,顧南音抿唇,看了眼床頭的燈,她眼裡的淚水根本控制不住,“我就去一下下,就回來!”
“不行——”陸延赫堅持,拉著她的小手不肯鬆開。
他知道的,讓醫生過來,又是要經歷一番檢查的。
這樣的時候很少,他不想有人來打攪他們的獨處時光。
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在他的眼裡能這樣讓他珍惜得很。“不要去,明天再去!好不好?陪我睡一會!”
他有些可憐兮兮著說,這番話倒是讓顧南音的心都軟了幾分下來。
她的手指輕撫著男人的下巴,無奈著妥協,“好——”
陸延赫如願以償地將她抱在懷裡,呼吸著她身上那熟悉的香味,他咧嘴笑得就像是個孩子。
顧南音擔心會壓到他,在一旁叮囑著,陸延赫連連點頭,太太最大。
她被他這樣的話給逗笑了,在這樣的夜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還能笑得出來。
顧南音轉過了身,和男人面對面,她看向了他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眸,眼底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怎麼會發生車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