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伊在她厲聲斥責下,慢慢開始心慌起來,她已經知道她指使人去刺激言若了麼?不,不可能,她一定是瞎說的,這事她做得那麼隱秘,她不可能知道的。
盧謹歡確實不知道白柔伊指使人刺激言若的事,此時只是她一時氣極說的話,結果白柔伊心裡有鬼,以為自己被她識穿了,嚇得臉都白了。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白柔伊不肯承認,就算她知道了又怎麼樣,只要她抵死不承認,她也不能硬把髒水往她身上潑。
言若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來,耳邊嗡嗡嗡的,她抬手憤怒的吼道:“你們都不準說了,盧謹歡,再怎麼說來者是客,你這是對待客人的態度麼?柔伊是我讓留下來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這麼不把我放在眼裡?”
盧謹歡咬著唇,眼睛裡已經閃爍著淚花。言若要折磨她羞辱她,她都不在意,唯獨是她這種不把她當家人的心態,真的讓她受不了。
人家說,家人小打小鬧沒什麼,但是有外敵侵犯時,槍口就一直對外,這才是家人。可在言若心裡,她還比不上白柔伊半根指頭。
說她不沮喪是假的,今天她擦了一天的地,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哪怕能在言若眼裡看到一絲不忍,她都覺得欣慰。可是她除了拼命找她的茬,就是拼命維護白柔伊。
她真的受不了了,她怕自己再待在這裡會窒息,轉身就往門外跑去。以前她陪媽媽看韓劇的時候,對韓劇裡的媳婦任勞任怨的受婆婆欺負很是鄙夷。
想著她怎麼不知道反抗呢?為什麼要接受婆婆的欺負?現在她才知道,有那麼多的事情是身不由己,因為愛上一個人,想跟他相守在一起,不想讓他夾在母親跟妻子中間左右為難,所以註定要妥協。
但是現在她發現,對言若妥協,只會讓她變本加厲,她存的心就是拆散她跟慕巖,無論她多麼卑微,這個觀念她始終不會改變。
她要一直這樣妥協下去麼?為了讓言若接納她,她要失去自我麼?
如果沒了自我,慕巖還能愛她嗎?如果有一天,她熬成了黃臉婆,是否依然是慕岩心尖尖上的那個人?
她不知道答案,但是她知道,她做不來韓國媳婦的委曲求全,也做不來她們的低眉順眼。所以她必須強大起來,強大到不用慕巖的保護,強大到任何人都傷害不了她。
盧謹歡跑到外面的時候,眼淚已經流了下來,她沒有開車出去,而是順著一旁的花壇,一直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蹲在地上無助的哭了起來。
以前,她最鄙視眼淚,現在的自己卻把流淚當成稀鬆平常的事。她深刻的體會到愛情讓她軟弱了,為了慕巖,她已經漸漸失去了自我。
她感到恐慌,感到無措,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一旦放任自己成為一個家庭主婦,她的夢想就會徹底離她而去。所以她要振作起來,既然不能改變,那就試著接受,試著不再針鋒相對。
她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站起來時,天色已經晚了,外面燈光已經亮了起來。她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她現在所處的位置就在言若房間外面。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抬步往別墅前門走去,走到言若的窗戶外,她感覺有什麼東西發出的光耀花了她的眼。她在雜草叢中翻了許久,終於翻出了一條金鍊子。
這條金鍊子十分眼熟,她似乎在哪裡見過,可這會兒認真回想,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言若受驚嚇病發的第二天早上,她跑到這後面來看過,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這裡位置偏僻,很少有人到這裡來。
這條金鍊子上面沾了許多塵土,想必掉在這裡很久了,會不會是那晚驚嚇言若的人留下的?
她把金鍊子收在包裡,大步往外走去。而在她身後不遠處,卻站著一個人,她看到了盧謹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