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褚晏澤送回驛館後,明漪與許宥各回各家,明漪滿臉的笑容進到都督府時便是緩緩一斂,她沒有回內院,沉聲問了門房,“都督可在府中?”
門房應道,“在的。都督午後就回來了,現下在書房。”
明漪聽罷,腳跟一旋便徑自朝著外院書房而去。
提著裙襬上了臺階,她徑自入內,已是張了口,只還不及說出話來,便掃到屋內除了薛凜之外還有人在,而且那人還是李摯。
一看到李摯,她半張的口便是瞬間抿緊了,雖然沒有掉頭就走,可臉上的神色卻是一瞬深斂起來。
李摯看了她兩眼,收回視線時,已是站了起來,“左右你說得差不多了,我便先回去了,你們談吧!”
薛凜跟著站起身,兩人信步往門口走,明漪一個側身,讓開了些。師徒二人步子微滯,瞥了她一眼,到底沒有多說什麼,越過她離開了。
薛凜將李摯送出書房,須臾便反身而回。
明漪聽見腳步聲,轉頭看向他,雙目澄澈,“你怎麼不將人送出府門?我瞧著你是真真恭敬他!不過,也合該恭敬,他對你倒是真的好!”話音到了後頭,略有些發悶。
薛凜看她一眼,將疑慮斂在眸底,“是師父不讓我送的,說看你著急忙慌的,怕是有什麼要事。”
明漪斂下眸子,點了點頭,“我確實有要事!你在望京城是不是安排有人暗中看著魏玄知?”
薛凜不知她為何驟然有此一問,但還是點了點頭道,“確實!”
“那你去信問問看,是否有什麼異常?讓他們想辦法確認一下,魏玄知在不在?”明漪皺著眉,想了想,魏玄知既是自願做了質子,必然不能輕易離開望京,至少明面兒上不能,她便又補充道,“若是他在,要想辦法確認一下那是不是真正的他,還是隻是一個替身。”
“你是懷疑魏玄知偷偷出瞭望京?”薛凜蹙眉,略想了想,“而且,你懷疑他來了安西嗎?”
以他的敏銳,明漪倒是不奇怪他轉瞬便能想到這些,點了點頭道,“是,所以我希望你能儘快查查,他不可能會平白無故來安西的。”
薛凜點了點頭,“我下去會安排。不過……你如何會想到他來了安西?是從褚晏澤身上看出了什麼破綻?”褚晏澤和魏玄知有所勾結,這件事,他們兩人都是早已清楚的。
明漪垂眸,掩去眸底的幽光,總不能告訴薛凜,她是在褚晏澤扶住她時,嗅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奇異香味嗎?與褚晏清一般,魏玄知也是一個性子乖戾的人,他有潔癖,平日裡他的穿戴都要細細燻過這味雪中春信,可他這用的這雪中春信與尋常的又略有些不同,雖都是以初春梅花蕊中雪為香引子,可取雪的梅花卻是綠萼,綠萼本就難得,當中調香用的又都是些稀有的香料,因而他用的這款雪中春信不只有淡淡梅香,如嗅春之息外,一旦沾染上,便是數日不散。據明漪所知,只有魏玄知一人用。而能從褚晏澤身上嗅到這味道,除了魏玄知,明漪想不到第二人。
可這話若說出,又如何解釋她竟知道魏玄知如此私密之事?因而她略作沉吟,只是有些含糊地道,“也不是十分確定,只是猜測,彼時就是一種感覺,從何而來也說不好,可我想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雖然只是懷疑,但告訴了你,咱們確認一下總沒有壞處。”
薛凜看她一眼,雙目幽深,不知信是沒信,但到底沒有多說什麼,“你說的對,我這便下去安排。”誰知,他剛邁步,明漪卻是伸手將他衣袖扯住,他不解地看向她,“怎麼了?”
明漪狐疑地皺了皺鼻子,下一刻便是湊到他跟前,往他身上嗅了嗅,她突然的靠近,讓薛凜身形一僵,下意識地便是要退!
“別動!”誰知,明漪卻是狠聲道,他打了個愣怔時,她更是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