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廳里人人高聲舉杯,窗外鞭炮之聲不絕於耳,本是寂靜的城街之上,突然之間變得沸騰起來。大人孩子鬧作一團,噼噼叭叭的聲音遮掩住了話語,而白吉楊墨與餃子幾人這間變得寂靜無聲的場面,便幸運地無人見著。
楊墨盯著眼前餃子微薰酡紅的臉色,再見著她彎彎眯起的眼睛,歪斜的酒後痴笑掛在嘴角邊上。不僅沒有半分羞澀之意,反而還大方地攬上他的脖子,就這麼吊在他懷裡,貼著他的胸口,口裡還羅裡羅唆地與音划著酒令,喊著再喝。
那溫熱的氣息當然無法引起他生理上的反應,可是心理上,不亞於明火落入充滿煤氣的房間,產生的爆炸完全是連鎖式的乎燒光他腦中的神智。幸好,還有個幸好,白吉的聲音及時響起,在這溫暖如春、人聲鼎沸的食廳裡拯救他於瘋狂之中。
『你沒事吧?』
她只是輕輕一,便把他的神智拉了回來。只是神智雖在,心裡的渴望卻無法去除,他一時惱火於眼前的困境,帶著幾分憤恨道:『我想要女人!』
她噗哧一聲,卻沒笑出來,抑著笑意反問道:『什麼?』
『我說我想女人!』
『我以這個身體是沒有生理**的。』
『可我心理有**。』
『那衝我來好了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又看不見你!』
過了片刻,她似乎驚訝地道:『你真的想女人啦?就算要了你又能怎麼樣?你有什麼呀?』
『這是個心理感覺,你不懂。』
『我以為心理感覺是跟著生理走的。』
他幾乎是咆哮道:『我已經做了三十多年的男人了,不可能在幾個月裡變過來的!』
他的聲音落後,腦中只剩一片沉默,白吉沒有再說話,餃子與半醉的音抱在一處,兩人混處小二們裡面相摟肩搭背的已是越發不堪入目。幸爾還有個虎視耽耽的凌飛在一邊,見著他們已快發展到紅樓倚翠的地步,便一步上前,把餃子攬腰抱起,扛在肩上,轉身便往後院大宅走去。
想來他也喝了不少,不然這等有傷風敗俗之舉,恐怕如他那般以自我為中心的人,還是做不出來的——畢竟袁天罡在他小時候,也為他打下了一部分道德基本觀則他這會兒恐怕早已變成邪道大魔頭一隻,不知幹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
等著他們離開之後墨面前只剩下著嘴,一付委屈模樣的竹兒。他這會兒心理複雜得象打翻了五味瓶,實在沒有心情再去撫慰別人。小丫頭等了半晌,不見主人發話,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是沒忍不住,主動靠了過來巴著大眼睛道:“小姐……”
楊墨隨口應道:“什麼?”
“你為什麼剛才要親餃子大姐?”竹兒這些天總是明嘲暗諷地喊餃子作大姐,兩人之間沒少迸發出吃醋的火花。對於任何膽敢接近白吉楊墨身邊的雌性頭總是堅定地給予能夠給出的最大打擊。這對她來說,不僅是心理上的安慰是保障著她在自家主人心中地位的手段。
只是此時,她的萬能可愛撒嬌表情也有不奏效的時候,楊墨正煩惱於心魔,白吉正為著楊墨的心魔而煩惱,誰也顧不上去安慰竹兒小小的破碎心情,這使得她更為傷悲起來。尤其襯著這人人喜樂,家家團圓的日子,回想著她去世的爹爹,以及她在這世上再無親人的事實,這第一個孤身而過的新年,便越發顯出淒涼之意來。
見著楊墨沒有答話,怯生生的竹兒也意識主家人這會兒有著心事,也不敢再去打擾,只得悄悄地退了下來,坐在桌邊發呆,發著發著,眼眶就不自覺地紅了起來。傷心事都是越想越傷心,尤其人群中過,卻無人知心的情況,就算是鐵打漢子,也會覺得心中苦楚,更不要說她這小女孩了。
繡兒穿過人群,瞄了眼互相說著喜慶話的人群,不聲不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