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株大樹前,伸手可及的地方,風兒問道:“你可承認三十多年前殺死過一名埊部的有道業的長老,叫做樞機。”
大樹沒有人回答。風兒將釘在樹幹上的鐵釺抓住輕輕的一拉,剆神釘出來,連帶著將鐵木從樹幹里拉出來。
幾個時辰過去,鐵木一直那般尷尬的被釘在樹裡,進退不得,行走不了。這段時間,就是鐵木一生之中最艱苦的煎熬。還有懼怕、膽怯、憂傷連同痛苦包裹著他,如同身外的樹皮。
就這麼幾個時辰,鐵木已經憔悴的不像人樣,如同風燭殘年的老頭。拉動剆神釘,鐵木立即從渾渾噩噩中清醒,看到風兒,如見鬼魅之怕,如見主宰之懼。立即說道:“大人,饒命啊!饒命吧。”
“你不用裝作無辜。我已經問過你了。你若不說,就當你預設了。”
“不不不,我承認。可是,那都是木愚那老賊婆計劃的,說拿一顆化神丹請我出手。結果到現在都沒有兌現呢。都是木愚老賊婆的主意啊。說好的是個普通的修士,輕輕的就能擒拿。她老賊婆不方便出手,就請老夫,不不,是我來下手。誰料那人是個硬茬兒,我當時弄得一身傷,全身血淋淋,差點兒死了啊。還是,還是木愚老賊婆暗地裡偷襲,最終勉強殺了啊。大仙,你,你是?你與那樞機是------”
鐵木說的很慘。當時他的確很慘。說的,幾乎就是事實。
風兒卻不準備放過他。
只要參與了劫殺樞機的人都要死。管你被動還是主動,到了那兒,原本就是不安好心,就該死。那一次,埊部遭受多大的劫難,多少人無辜的死去。如果樞機長老不被他們劫殺,必然在部落中運籌帷幄,早早獲得勝利,埊部也不會喪失元氣。
現在賣慘,肯定遲了。就事論事,他鐵木今日的龍潭之行,也有其取死之道。
天不藏奸,終有一報。
“有了那日罪孽,我不免要去找你。有了今日龍潭奪寶之旅,你也難逃一死。今天過來,你算是趕巧了。”
冷冷的風,冷冷的吹。鐵木感受風兒的殺機。
“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我有兩個哥哥,可是合體-------”
風兒想通關節,再不猶豫,抽出剆神釘。同時,一股戾氣作用在鐵木身上。
鐵木就覺全身鼓脹,難受異常,說話不出。再看風兒臉色戲謔,知道不好,但是技無可施,只有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體膨脹如球,砰——鐵木體內就像裝滿風的口袋,陡然的破裂,疾風亂射。連帶皮肉碎裂成千萬塊,四散亂射。
風兒起一道狂風,將那些碎肉碎屑裹挾,最後彈出一些化骨散,化去鐵木的全部。包括那些木龍的殘骸以及血腥味道。“了無痕跡”若是修煉到家,根本不用化骨散幫助,一個念頭,就能完成面前所有工作。
“兩個哥哥,就是十個哥哥,犯我埊部,一樣要死。你若有靈,儘管叫你哥哥過來就是!哼。”
此時,天色漸晚,漫天星斗先後閃爍,星光燦爛。遠處,依稀幾盞燈火如豆。蟲鳴蛙叫,四野如睡。這邊動靜不大,沒有人發現。
走上山坡頂部,風兒拂去一塊平石上的灰塵,就地打坐,眼瞼低垂。少了狂風陪伴,風兒運用大御風術的心法和瑱戊傳授的祭煉寶貝的心法,在身體裡溫養“一鱗半爪”和“剆神釘”。
半夜時分,四野靜謐。風兒收起心法。說道:“火雲城火柿子是吧?你真的就在那兒準備站到天亮麼?”
“道友感覺犀利,在下佩服!”火柿子從幾塊散落的石頭後面走出來。石頭高大,掩藏十個八個人,根本看不見。風兒是覺察到輕微的呼吸,才有發現。
所謂藝高人膽大!火柿子傍晚就到了,還是風兒抹除痕跡的響動驚擾到了他。駕馭遁術過來,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