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小心翼翼地將一盆子炭火端進了屋子。蘭小伊坐在窗邊的榻上,哀嚎著:“沒天理啊,這麼冷的天,明兒一早,我竟然還要陪四殿下去讀書,真是苦啊!”
小琴抿著嘴笑說:“你知足吧,這麼冷的天,粗使的丫鬟還要洗衣服呢。”
蘭小伊涎著臉笑,湊上去摟著小琴的脖子說:“這個時候要是有熱乎乎的酒糟湯圓吃就好了。”
小琴寵溺地一笑,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一掀簾子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小琴端了一小盆熱氣騰騰的加了蛋花的酒糟湯圓和一個空碗回來。
蘭小伊貪婪的吸著帶著甜甜酒香的湯圓,接過了碗,大口的吃了起來。
小琴又好笑又好氣地說:“嘖嘖,一副餓死鬼投胎像。宮裡御製的點心你都吃了無數,還喜歡吃這些?”
蘭小伊一邊吃一邊含糊地說:“別人做的不行,就你的手藝好。”
小琴哭笑不得的說:“慢些,這東西看著酒味淡,但是後勁很足,吃得太急了容易醉的。”
蘭小伊一口氣吃完了一大碗,還拉著小琴也吃了些。
不一會兒,果然像小琴說的那樣,蘭小伊覺得自己暈乎乎的,轉頭看小琴已經醉得連衣服也沒有脫便倒在皇上睡了。蘭小伊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今日的酒糟怎麼這麼厲害。”也倒頭大睡。
蘭小伊夢見賈朗穿著大紅的喜袍,牽著個新娘在她前面走。蘭小伊急得滿頭汗,跟在賈朗後面叫著他的名字,大聲的追問:“為何你成親了都不告訴我,新娘是誰?”
可是無論她怎麼跑都追不上。賈朗忽然停下來,回頭一笑,叫了一聲“小伊”。那聲音這麼清晰,彷彿就在耳邊,蘭小伊一下便醒了,睜開了眼。
賈朗的眼睛像是夜幕裡的星星,在黑暗中閃著光。
蘭小伊揉了揉眼睛,凝神看了一下。沒錯,她沒有看錯。賈朗確實就在她面前,正坐在她床邊搖晃著她,輕聲叫著她的名字。
蘭小伊張開嘴,驚訝得想要大叫。賈朗捂著她的嘴,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蘭小伊才忙閉上了嘴,瞪著賈朗。
賈朗低聲說:“穿好衣服,我在院子外等你。”說完便起身關門出去了。
蘭小伊心中疑惑,即便是她們昨夜醉了,忘了鎖門,可是即便是屋子的門沒有鎖,這院子的門是上了鎖,他是如何進來的?莫非他翻牆進來的?難道他經常這樣,像個色狼一般翻牆進宮女的房間嗎?
蘭小伊這麼想著,心中又酸又恨,氣呼呼地坐了起來,穿好衣服,磨磨蹭蹭的走到門外。
此時已經過了子時,屋外的雪已經停了,周遭安靜地能聽見樹枝上微風吹著雪花掉落的簌簌聲。
藉著屋子外的月光,蘭小伊才看清楚賈朗穿著一件黑色的狐裘。他站在牆邊,正仰頭望著天上皎潔的月亮。他修長的身影映著潔白的雪地,像是一個絕美挺直的樹。
蘭小伊停下了腳步,看著他。
賈朗聽見腳步聲,轉頭望著她忽然一笑,快步走過來。還沒等蘭小伊問話,賈朗便忽然牽起了她的手,拉著她在月下跑了起來。
賈朗的手柔軟而修長,剛好將蘭小尹的手包裹起來,溫暖得讓蘭小伊鼻尖發酸。他的手指修長,白淨,指尖微微的量,帶著魔力一般,讓蘭小伊原本不安和滿是嫉妒的心一下平靜了下來。
地上的雪深得沒過腳踝,賈朗卻拉著蘭小伊在雪地上跑得飛快。幽藍的月光照在皎潔無暇的雪地上,彷彿世界只剩下了他們。賈朗拉著她跑過了宮人和妃嬪皇子的住所。到了偏僻的地方,賈朗忽然回過頭望著蘭小伊大聲的笑著。蘭小伊從未見他笑得這麼快樂,彷彿他從未有任何憂愁一般,心中也覺得痛快無比,放聲的大笑了起來。
兩個人在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