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壁壘,白眉氏族。
剛剛輪值的守衛打著哈欠,等待著來換班的兄弟。
而鐵壁城牆上。
看守著瞭望塔計程車兵,還在觀測著遠處視野盡頭的天際,竭盡所能想要再捕捉一點訊號。
“歇歇吧,等晚上的時候,探照燈的光柱會更加顯眼一些。”同伴勸道,“何況調查隊的人已經出去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的。”
“但願如此。”士兵就要把頭從目鏡處移開,不慎帶得機架偏移了兩寸。
他嘆口氣,待會兒又要重新調。
這樣精密的器械,向來是難伺候的。
可就是在這偏移的一瞬間。
畫面直轉而下。
顯出了天邊稍近處的模糊景象。
士兵一愣,瞳孔驟然放大。
連忙將眼睛湊了上去,快速除錯著瞭望鏡的視距與光圈,像是要把整個人都全部壓上去一般。
“怎麼了?”同伴看到他的異樣。
他看清了,臉色煞白,手指顫抖著:
“是喙嘴獸……”
“喙嘴獸群!”
壁壘的各處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觀測到了遠方的異樣,不住的警報聲與恐懼一同,快速蔓延開去,響徹整個河谷。
那是漫山遍野的喙嘴獸。
根根長頸豎立,粗壯的四肢踩得大地震顫,背部的厚甲殼則凝固著暗紅的血跡,尖刺林立。
十幾頭、幾十頭、上百頭……
還是幾百頭?
白眉的守衛們,從來沒有一次性見過這麼多的喙嘴獸同時出動,互相之間幾乎要將視線中的原野佔滿:
這必然是十個以上的喙嘴獸族群,混合而成。
但在自然界,當這麼多喙嘴獸群同時出現的時候,它們自己就該打起來了——沒有任何一個獵食地點,是能夠供養它們吃的。
這已經嚴重違反了習性規律。
“為什麼……”警報的嚴重程度,已經驚動了族長巫馬。
這個中年人慌不迭地登上鐵壁城樓,看著林立如海的喙嘴獸長頸逐漸出現在肉眼可見的視野中,完全不敢相信。
且不提它們的行動,有多麼怪異,就好像漫無目的地遊蕩——但前往的方向,又無疑是白眉氏族所在的河谷。
關鍵的是——
“無麵人呢?”巫馬看向周邊的侍從,“他不是已經將這些巨獸給引開了嗎?”
“是,是啊。”侍從恐慌之中也不明所以,“無面大人現在還在壁壘外……”
但他的確切行蹤,沒有人知道。
對方不需要保護,也警告過一般人跟隨會很危險,當一同外出發生過幾次意外後,白眉氏族就不再執拗地要求護送了。
“難道是無面遭遇了什麼意外……”巫馬在這一刻,依舊抱有最後一絲擔憂或者說希望。
“別管這些了!”侍從拉住巫馬,“族長您還是先下去避一避,喙嘴獸要過來攻城了——”
“閉嘴!”人近中年卻已經盡顯老態的男人一把甩開他,“把我們白眉氏族的長老還有將軍們都叫來……現在就已經是共存亡的時刻了。”
“要是壁壘一破,誰都別想逃!”
話音未落。
遠處的喙嘴獸在風中,已經嗅到了新鮮血肉的氣息,它們的長頸一瞥,也看到了鋼鐵機架立起的河谷壁壘,那暗灰色的城牆與周圍的懸崖山岩,顏色格格不入。
長頸巨獸,奔跑了起來。
狂亂地嘶吼。
震顫掀起砂石灰塵,沿著地面一直傳遞到人們的腳下,連高聳的城牆都好似在輕微晃動。
“砰!”
第一批喙嘴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