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去路。
她也就站住了。
“你什麼意思?”他問。臉上的淤痕由暗沉而變了紅紫,看上去,甚是可怕。但明明是怒火中燒、馬上就要爆發的脾氣,硬生生的,被他壓在了胸腔裡。他只是垂下目光看著她的臉,等著她的下文。
跟他不同,她的視線是平的,落在他的胸口處。
屹湘靜了一會兒,才說:“真要你下狠手,你做不來。你也知道,其實不是她的錯。至少不全是。不然,你有的是辦法毀了她。管什麼其他的呢?”
她聲音靜,表情也靜。說完了,空氣也靜了似的。
“擺公事公辦的譜兒,不是不能。但勞動芳菲開了口,我覺得難受。我多嘴跟你說這幾句,必定又是多管閒事。誰讓我一時不慎,趟了這渾水呢?招點兒麻煩來,我是不怕的;就是你,家事搞成這樣,深陷泥沼,只會越來越難看——芳菲,滕洛爾,最後都是受害者……尤其是芳菲。更何況滕洛爾的性格,只圍堵不疏浚,遲早出大問題。”
慢慢的,她聲音越來越低。眼睛盯了他胸口的紐扣。那貝殼紐扣隨著他呼吸的幅度,將淡淡的光芒一層一層的反射到她眸子裡來。
她稍稍抬了下頭,看到他抽緊的下巴,繼而看他的臉色,已經差不多恢復了正常。
在他,她這樣說他避忌的事情,這反應,已經是出奇的冷靜了。
“我知道你會有辦法,像你解決很多問題似的,圓滿而不落痕跡。”他一直沒反應,她也就說到了這兒。其實只有短短的幾分鐘的時間,她還是覺得耗了很多心神。跟他講話,總是格外費神。“希望你這次也能解決好。”
“解決好,你我就不必因為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一再的糾纏到一起,是嗎?”他問。
屹湘倒不料他會這麼問。
她想了想,並沒有否認自己沒有這個意思。事實上,她確實是有這個意思的。於是她沉默。
“這你放心。”董亞寧沉聲道。他冷冰冰的看著屹湘,那目光讓屹湘發冷。“像你這麼不開竅的,你們LW恐怕也就你一個。”
屹湘皺了下眉。
“還有,”董亞寧看了她一會兒,說:“你不是從前的你,我也不是從前的我。瞭解我?”
屹湘嘴角一牽。
他少說了一句吧。那句“你以為你是誰”?
董亞寧竟沒有說。不知為什麼,這句現成能傷人的話,他竟沒有說。
“你,好自為之吧。”他說。
屹湘眼看著董亞寧側身從她面前走過,像他剛剛跨過來一樣,腳步凌厲而沉重,似帶著滿腹心事,並不像他說出來的那句話,字面意思上,多少會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把這份兒幸災樂禍丟給她之後又應該有些快意……她跟著回頭,就看他冷漠瘦削的背影,隨著猛然間關攏的門,消失。
她站了好一會兒,聽見樓下門鈴響,她收攝心神,暫時忘了這碼子事,跑下去開門。
是飯館外送。
她看著食物被一碟一碟的擺到桌子上,才簽了單,上去請高師傅師徒下來用餐。
這一餐十分的豐盛,高師傅師徒倆用的開懷,獨獨她有些心不在焉。
總覺得董亞寧話中必定有話,卻在一時半晌間弄不透含義到底在哪兒……
“湘湘,你那湯碗都漏了。”高師傅打趣屹湘。因看著屹湘從開飯便拿著湯匙只喝湯,“吃點兒別的。”
屹湘拿起一個雪白的饅頭來,掰開,拿了一小半,笑道:“吃呢。”
小白先吃完上樓去,高師傅仍坐著,這會兒見屹湘低頭吃著飯,笑道:“湘湘,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屹湘見高師傅舊話重提,笑笑,說:“瞧您。”
高師傅咂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