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說:“那事兒啊……你怎麼知道了?”他好像是鬆了口氣,正要拿酒杯,就聽董亞寧“咣”的一下,將手裡的酒杯重重一拍。他頓了頓,才拿起酒杯來,看看董亞寧那張陰沉的臉、和發紅的眼,問:“怎麼?”
“你乾的好事兒!”董亞寧一字一句的。捏著手裡的杯子,要捏碎了。“芳菲知道?”他問。
佟金戈沒回答。
“芳菲主使。”董亞寧自問自答。
金戈放下酒杯,說:“不關芳菲事,當時她找住處,我琢磨著,你那兒不是閒著也閒著?又說不賣,租給誰不是租?別人租的,就她各色?再說了,親是親,財是財,另說另道嘛!我不就……自作主張了嘛……”
董亞寧頭頂滋滋的冒著汗。
他不出聲,金戈才越看越覺得心驚,皺著眉,小心翼翼地問:“出什麼事兒了?”
董亞寧雙手扣在一起,撐在鼻尖兒處。
靜默良久,金戈才說:“這事兒要是辦的不對了,你儘管說。大不了我唱白臉兒,給你攆人就是了……總不至於到這一步吧?打她回來,你們不都一直相安無事的?前回我還琢磨,不定哪天你們又歌舞昇平的……”
“金戈。”
“嗯?”佟金戈就見董亞寧慢慢的轉向了自己,不禁愣住了——董亞寧的臉上,那表情他從未見過。陰冷是陰冷極了,可是,有種很痛苦的東西,硬是被壓在了那陰冷之下。董亞寧是極力的不想表現出來。金戈忍不住就拳頭捶了下桌,說:“這TM到底是怎麼碼字事兒啊?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她,放不下就抓回來啊,要死要活,在你就是一句話。幹什麼這樣,讓我們看著都累?”
“我放不下她……”董亞寧呵呵的笑了。那陰冷到發青的臉上,笑容一現,看的很是駭人。
金戈只覺得有些心驚。
“有些話我從來沒敢問過你。大男人的,說起來,都嫌酸。”佟金戈喝光了酒。
董亞寧給他倒酒。
“我也只是零打碎敲的知道點兒,東一榔頭西一棒子聽來的,知道她那時候不太像話……可叫我說,既是你喜歡了,倒也沒什麼;就是家裡那關難過,也總會過去。我如今也看了,她也是狠角色;想必發起狠來,能把人給弄瘋了……她可給你做絕了?”
狠角色。做絕了。
“金戈,”董亞寧慢慢的說,“我不會原諒她。”
第十四章 悄悄別離的笙簫 (十四)
佟金戈不客氣的笑了。他看著酒杯裡的酒,輕聲的說:“照我說,你這就不爺們兒了。我看你什麼事也不犯難,牽涉到了她你就犯糊塗——不原諒?不原諒,這輩子你都擱不下,擱不下你怎麼辦?又不是十萬八千里,這要是巧了一天能見八回!你不累,她不累,我們也累,哥哥。說穿了,什麼樣的女人,也就是女人,撂開吧,這圈子就這麼大,你們瞞的也算好了,我這麼瞎眼笨嘴的也瞅著不對了,何況那些猴精八怪的?都不說就是了。我呢,也是多餘多這嘴,你呢,省省事兒、再省省事兒……”
“嘭”的一聲。
董亞寧將手裡的玻璃杯扔了出去,砸在了吧檯裡面,酒液和玻璃碴子四處濺開。
佟金戈住了嘴。
董亞寧的火兒像是發出去了一些,氣息漸漸的平了。
金戈咂摸著嘴。心說又砸東西,打量誰不會砸啊?他可沒出聲。好在董亞寧也沒繼續扔東西撒氣。等把剩下的半瓶子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他才問:“氣兒勻了沒?走吧?我車在外面。去哪兒?我送你。”
董亞寧站起來,有些搖晃。金戈要扶他,他不讓,先走在了前面。
在車上,董亞寧仍舊一言不發。
金戈也有些心事重重。
將董亞寧送回住處,